林尘对眼前的礼遇丝毫未感意外,指尖捻起一枚莹润饱满的灵果,果皮泛着淡淡的灵光,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弥漫,他神色依旧波澜不惊。
冰神宫身为浮流星座的顶尖宗门,底蕴何其深厚,其情报网络更是遍布星域各地,岂会没有探查虚实的手段?
他昔日在琉璃道尊洞府搅动风云,斩杀数位合一境强者,闹出那般惊天动地的动静,自然早已落入这些顶尖势力的耳目之内。恐怕他自踏入冰神宫地界伊始,气息便已被宫内精妙的探查手段捕捉,一举一动皆在对方的留意之中,这般安排,本就顺理成章。
不远处席位上,蓝蝶身着一袭淡蓝色纱裙,裙摆绣着细碎的冰花纹路,衬得她身姿窈窕,气质清雅出尘。她正与身旁几位来自各大宗门的绝顶天骄闲谈,话语间却总忍不住分神,美眸流转,频频瞟向林尘,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与浓浓的好奇。
那些天骄皆为年轻一辈的翘楚,天赋卓绝,平日备受尊崇。此刻见林尘一个年纪相仿之人,竟能与各大宗门长老级人物同坐一席,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心中充斥着不甘与愤懑。
“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面生得很,修为瞧着也就至尊境,凭什么与诸位长老平起平坐?”一位身着紫袍的天骄眉头紧锁,压低声音嘀咕,语气里的不服毫不掩饰,眼神扫过林尘时,满是不忿与悻悻。
“正是!我逍遥魔门的长老何等尊贵,他一个无名无姓之辈,也配与长老同席?”另一位黑袍天骄立刻附和,面色阴鸷,越想越觉心中失衡,指尖无意识地狠狠攥紧了衣袖。
周围的天骄们纷纷低声议论开来,语间满是质疑与不满,嘈杂的私语声虽不甚洪亮,却也清晰地传向四周。
林尘对此却置若罔闻,依旧气定神闲地享用着桌上的灵果,仿佛那些指指点点的议论与他毫无瓜葛,周身萦绕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
蓝蝶见年轻天骄们情绪愈发激动,连忙将纤纤玉指抵在红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眸光流转,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对身边几人道:“诸位可曾听闻前些时日琉璃道尊洞府那边的惊天变故?数位合一境强者陨落其中,其中便包括了……”
她话未说完,一位逍遥魔门的魔子便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顺着额角涔涔滑落,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你……你是指……我逍遥魔门的魔尊重楼长老?!”
“除却他,还有哪位能有这般分量?”蓝蝶轻轻颔首,眸光瞥向林尘,意味深长。
那魔子闻,吓得双腿一软,几乎瘫软在座椅上,内心被巨大的惶恐填满,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艰难。魔尊重楼在逍遥魔门地位何等尊崇,战力何等强悍,乃是合一境中的顶尖存在,在他心中如同巍峨高山,自己一个万象境天骄,在对方眼中渺小如尘埃。可眼前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年轻人,竟能斩杀魔尊重楼,此等恐怖实力,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不寒而栗。
“可……可他即便战力惊世骇俗,也未曾听闻有何显赫背景啊?瞧着倒似个独来独往的散修。”一位白发天骄眉头紧锁,语气中充满疑惑,显然对林尘的身份来历百思不得其解。
“我倒有所耳闻,他与情报阁似有些牵扯,但情报阁那边也从未传出他是客卿长老之类的身份,缘何就能坐于此席?”另一位女天骄轻声细语,眸光满是探究之色,实在难以揣度林尘的根脚。
不止年轻一辈的天骄,在场的老一辈强者们亦在暗中议论纷纷,投向林尘的目光交织着不满与深深的疑惑。他们皆是浮流星座有头有脸、名震一方的大人物,或为宗门长老,或为王朝将帅,身份尊贵,修为高深莫测,怎容一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与他们同席并列?
人群中,一位身披厚重金色铠甲的中年男子尤为扎眼,铠甲上狰狞的兽纹泛着冷冽金光,周身萦绕着浓郁得化不开的凶戾煞气,恍如刚从尸山血海中浴血而出,神威凛然,令人不敢直视。此人正是大禹神朝的大将军宇文拓,常年征战沙场,手下沾染了无数强者的鲜血,那股冲天煞气,寻常修士连靠近都觉胆寒,唯有合一境六重以上的顶尖强者,方有资格与他平起平坐。
他与林尘素昧平生,毫无仇怨,却单纯因轻视而无法容忍一个年轻人占据如此尊位,心中满是倨傲与不屑。
宇文拓冷冽如刀锋般的眸光径直射向林尘,声音低沉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压迫:“你是何人?区区至尊境修为,也敢与我等并列一席?”
话音未落,其周身的凶戾煞气骤然暴涨,如同实质的狂潮般向林尘席卷而去,意图以强横威压震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周遭众人皆屏息凝神,看向林尘的眼神多带着看好戏的意味,许多人已料定林尘必会被这股威压碾得狼狈不堪。
林尘却毫不在意,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手腕轻描淡写地一翻,一枚巴掌大小的金色令牌便凭空出现在掌心。令牌通体温润如玉,其上以古朴苍劲的篆体镌刻着“楼兰”二字,周身萦绕着淡淡却威严厚重的国运气息。
宇文拓目光触及令牌的刹那,瞳孔骤然急缩如针,身形竟踉跄着猛退半步,浑身剧颤,眼中溢满难以置信的骇然,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这……这竟是伏天罡的令牌!怎会在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