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带上这些饼!”
一位曾受过接济的老妇人,挎着篮子,颤巍巍地走到街边,将还带着温热的饼子塞进一个路过秦军士兵的手里。
“起风了,喝口热水再走!”
“娃啊,一定要打赢!”
不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大娘拼命往士兵怀里塞着鸡蛋,半大的小子追着队伍递上水囊,年轻的姑娘们顾不得羞涩,将连夜绣好的平安符抛向行进中的队伍。
他们有着共同的期盼,那就是、秦军胜!
城楼之上,主将目光远眺。
看着夹道相送的百姓,他虎目微微发热。
一股难以喻的豪情在他胸中激荡,几乎要冲破胸膛。
这就是民心!
也只有秦国,才有这样的民心!
也只有皇上,才能将散沙凝聚成今日的强秦。
追随这样的君主,横扫各国,统一天下,方不负此生为将!
齐国必将属秦!
“咚咚咚!”
鼓声一声比一声响。
水岸边,驻守的齐军望着战船上猎猎招展的黑色旗帜,以及那森然如林的刀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握着兵器的手不受控的发颤。
“秦军这是要反攻啊!”
一人颤声说道。
恐慌立刻如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
“快!快去准备炸药!”副将大喊。
他身前几十名亲兵,却只有寥寥三四人动了脚步,其余人垂着头,一动不动,像是脚下生了根。
“都聋了吗!”副将额角青筋暴起,厉声呵斥,“还不快去!”
一片死寂中,站在副将身旁的校尉缓缓抬起了头。
“将军,弟兄们已经半年没领到军饷了,朝廷那边,可有念过我们一分一毫?”
“秦军勇猛,上下一条心,我们想拦住他们,势必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属下上有老母亲,下有咿呀学语的孩子,我今日若死在这里,他们明天就得饿死、冻死!”
“将军,你告诉我,这命,我们怎么拼?这仗,我们为谁打!”
“国家、国家,我护国,天子不护我的家啊!”
校尉红着眼,吼了出来。
“临阵脱逃是死罪!”副将腮帮子剧烈抖动,咬着后槽牙道。
卫兵没说话,都拿眼睛看着副将。
眼神里没有光彩,只有死水般的麻木,里头隐隐透着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副将心头一跳,下意识退了一步。
新帝没给人带来希望,士兵盼的太久,已然生怨。
“你们……”
副将呼吸紧了紧,他不是傻子,此刻任何一句强硬的话,都可能让场面彻底失控。
“将军,降了吧。”校尉嗓音沙哑。
“放屁!”副将暴怒,一把揪住校尉的衣领,目眦欲裂,“不战而降,那是叛国!天子震怒之下,你我的九族都要跟着陪葬!”
校尉笑了,模样却像极了哭,“我们不降,天子便不会迁怒亲眷吗?”
“将军,仁厚是假的,他残暴啊。”
“你还没看明白?那个篡位上去的皇帝,最喜欢杀鸡儆猴,也最不惜人命。”
“我更信秦军,那一城被齐国抛弃的百姓,是实实在在的活着!活的比在我们这边好!”
副将死死瞪着他,脖子上青筋虬结,胸口剧烈起伏,却一个字也反驳不了。
“将军,降吧!”
“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