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祥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厉元朗的反应。
其他几位老干部也纷纷点头,脸上露出认同的神色。
厉元朗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老书记,我理解您和各位老同志的想法。但我一直认为,工作上的事情应该以工作原则为准,不能因为人情世故而违背规定。”
“不过,我也明白,在对待老干部的问题上,我可能还有做得不够的地方。您能不能具体说说,是哪些事情让您和各位老同志有了这样的感受?”
刘明祥见厉元朗态度诚恳,便继续说道:“比如你在处理老干部的时候,多少有些太过激进了。”
“当然,我不是为李炳乾和孔德贵之流开脱。他们违反了党纪国法,受到组织处理,罪有应得。”
“只是……我希望今后,你在处理老同志问题上,是否能够采取更为温和、妥善的方式,多考虑一下老同志们的感受和实际情况。”
“毕竟,我们这些老同志,在南州工作了一辈子,对这里有着深厚的感情,也希望能在晚年得到应有的尊重和照顾。我们不求特殊待遇,只希望能够平平稳稳地度过晚年,不要因为一些小事就受到不必要的牵连和影响。厉书记,您说呢?”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刘明祥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
他全程没有提到章远的名字,五个人里面,更是不见商广信的影子。
但刘明祥话里话外,应该还是冲着商广信而来。
如此看来,一个曾经仅仅担任过常务副省长的商广信,竟然请动原省委书记的刘明祥,拐弯抹角替他办事,足以说明,商广信在南州、在老干部中间,具有非凡影响力。
那么说来,他手眼通天的关系,不可能是假的。
面对五双神情复杂的目光,厉元朗不急不慢,始终保持微笑神情,略作思考,他说道:“老书记,还有在座的各位老同志,关于老书记刚才的问题,我是这么想的。”
“对于老干部们,我一直心怀敬重。你们为南州的发展奉献了青春和热血,这份功绩,南州人民不会忘记,我也不会忘记。”
“但工作原则和规定,是我们开展工作的基石,不能轻易动摇。李炳乾和孔德贵等人,他们触犯了党纪国法,若不严肃处理,如何服众?又如何维护南州政治生态的清明?”
“不过,老书记您提出的在处理老同志问题上要更温和、妥善,多考虑感受和实际情况,这点我记下了。之后工作中,我会在坚守原则的基础上,更加注重方式方法,尽量做到既维护规定,又能让老同志们感受到关怀。但我也希望老同志们能理解我的难处,支持我的工作,大家携手共进,让南州发展得更好。”
可以说,厉元朗这番表态,非常聪明。
你刘明祥只字不提章远或者商广信,那好,我就装作不知道。
搬出李炳乾和孔德贵的陈年旧账,和你们几个周旋。
这下,弄得五个人面面相觑。
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一脸的尴尬与无奈,原本准备好的诸多说辞,此刻竟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刘明祥轻咳一声,试图打破这略显沉闷的气氛,说道:“厉书记,我们理解你坚守原则的难处,也相信你是真心为南州发展着想。只是我们这些老同志,有时候难免会从自身角度出发,考虑问题不够全面。”
厉元朗见状,赶忙微笑着回应:“老书记,您太客气了。您和各位老同志为南州付出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大家有想法、有建议,随时都可以跟我提,咱们共同把南州的事情办好。”
这时,另一位老干部接过话茬:“厉书记,我们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只是最近的一些人和一些事,感觉你在处理老干部极其家属的方式方法上,值得商榷。”
“噢?”厉元朗浓眉一蹙,问道:“您具体指的是什么?”
不等那人回答,刘明祥抢先说:“就拿章远一事来说,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们这些人非常寒心。”
果不其然,刘明祥他们,眼见厉元朗不上道,顾左右而他。索性不装了,直接把话挑明,直指章远的事情。
刘明祥神色凝重,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厉书记,章远虽然犯了错,但他毕竟也为南州工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而且,他还是在接待你的时候,突发疾病去世。他的家属仅仅提出微不足道的一丁点要求,可你非但不答应,全盘否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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