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静气？

皇后觉得皇上是在说笑。

从文家覆灭的那一刻，从她的儿子死了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就注定不可能再平心静气了。

皇上见他不说话，也不生气，反而笑道：“程威本打算借着孙家小姐的事儿闹大，给老六一个没脸，你倒好，三两语便将此事打发了，当真不关心谁能坐上太子之位？”

皇后眯着眼睛：“左右不是臣妾自己的儿子，谁坐上去又有什么差别。”

“而且，皇上心中既然有了中意的人选，有没有孙家小姐的事儿都无所谓，皇上若想拿捏孙家，有的是开刀的法子，就像……当初的文家一样，皇上不是最擅长这些吗？”

皇上眸色犀利了几分，没有吭声。

提到文家，皇后还是免不了的语气带着几分的气，但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又很快的平静下来：“圣上仁善，何必再拉淑华下水，她一个怀孕的妇人罢了，还曾为江山社稷立下功劳，成为众矢之的，对于圣上来说，能有什么好处。”

皇上：“好处……如今这不就是好处吗，若非朕让人去看淑华，皇后只怕这会儿还不乐意瞧见朕呢。”

皇后拧眉。

“不用装模作样，你到底想要什么，或者想要淑华身上的什么，直说便是。”

终于开口了。

皇上脸上带着几分轻松的笑意。

早就说过，淑华那孩子是个宝贝，沈瀚不会对她不管不问，皇后亦然。

“皇后素来通晓朕的心思，如今魏王借着给朕贺寿的空档，在京都私下里结党营私，朕相信皇后一定听到一些风声了，魏王这些年对朕防备的深，有些消息……这京都会不会在月底之前乱起来，就看皇后愿不愿意帮忙了。”

皇后心绪有些不稳。

这是想要萧莫了。

魏王对京都安插了多少探子，皇上这些年就在魏王身边安插了多少人。w.七.

但无一例外，都没有多靠近对方。

只除了萧莫。

萧莫的父亲是她的族弟，当年和阿一道，幼年便被送到云州，化身孤苦无依的兄妹萧羽萧颜，为皇上提供线报。

后来，萧羽为了一份密报去世，她的阿抚养萧莫没几年也死了，萧莫被魏王带在身边，自小养到大，成了魏王手中的一把刀，但实则，文家早早就和萧莫联系上了。

萧莫出类拔萃，武功高强，但文家当时和皇上的关系已经不大好，没有将此事报给皇上，也未曾要求萧莫再当什么内应。

但，萧莫以及他手下的人，是文家留给文皇后唯一的筹码了。

文家嫡系血脉，除了文皇后，只余下白苏一个，萧莫虽不是嫡系，但也是文家唯二的族人。

她只盼着两个孩子可以好好的过日子，远离这些纷争，怎么可能容许皇上将萧莫收拢成自己的探子？

做皇上的探子下场有多惨，不用想也知道。

她不能让萧莫铤而走险。

“圣上雄才大略，未来的太子聪慧过人，哪里需要臣妾一个女子的帮忙，皇上真是说笑了。”

皇后起身，“长秋宫还有些事儿要忙，圣上歇息吧，晚上还要参加万寿宴，年纪大了，莫要到时候撑不住。”

皇上嗤笑一声，看着她的背影：“皇后，朕等你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