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这番话，如同锋利的针，刺入了妖倾霜内心深处。

她那笼罩在朦胧仙辉中的玉体微微一颤，一直维持着风轻云淡的绝美面孔上，浮现出一丝复杂难的情绪。

天青妖族何尝不知？在无数个寂静的深夜，在族群最高层的密议中，这个残酷的问题如同梦魇般萦绕不去。她们比谁都清楚，真正的妖帝，那位惊才绝艳的先祖，早已陨落，消散在天地法则的长河之中。所谓的“复活”，更像是一场自我欺骗的宏大仪式，目的是为了打造一个能继承妖帝遗志、凝聚族群信念的象征，一个最强的“仿制品”。

然而，知道归知道，承认又是另一回事。天青妖族永远不会在口头上承认妖帝的彻底消亡，她们必须坚信不疑地走在“复活”的道路上，因为这早已超越了理智，成为了支撑整个族群存续下去的精神图腾，是流淌在每个族裔血脉中的、无法磨灭的执念。

“叶昆吾！”

妖倾霜的声音陡然拔高，打断了叶尘的话语，“收起你这些无用的辞，休想以此动摇我的信念！这是徒劳的！”

“即便是仿制品，那也是承载了妖帝意志与力量的化身！即便他初生之时，实力仅有先祖帝者的亿万分之一，但我相信，凭借帝者的无上智慧与经验，加上我族举全族之力的供养与守护，他必能破除万难，化茧成蝶，终有一日，会真正觉醒，忆起前尘，以无敌之姿，再次帝临诸天！”

“呵呵，说得倒是轻巧。”叶尘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继续泼冷水，“就算如此，但证道成帝，需要的不仅仅是这些！那是需要以无畏之心直面天道拷问的大气魄，是斩破一切虚妄与阻碍、唯我独尊的大勇气，是心怀寰宇、囊括万界生灵命运的大胸怀！一个依靠他人拼凑、甚至连自我认知都可能模糊的‘复制体’，一个从诞生起就背负着沉重使命的‘造物’，他还能拥有这等纯粹而极致的证道之心吗？恐怕，连走出属于自己的‘道’，都成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