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夜色与未知的危险。阿琳率先去检查角落里的应急灯,昏黄的光线亮起时,每个人脸上的疲惫与伤痕都无所遁形。老鬼被阿力扶着坐在行军床上,他掀起衣角,腰腹处青紫的瘀伤像地图上的暗河,触目惊心。
“先处理伤口。”刘正军把背包甩在地上,翻出里面的急救箱。这是他们从之前的落脚点带出来的,碘伏、纱布、云南白药挤在小小的塑料盒里,此刻却成了最珍贵的东西。张春耕蹲在老鬼身边,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擦拭他脸上的伤口,动作比平时粗粝的模样温柔了许多。
“军哥,陈叔那老东西怎么办?”阿力攥着拳头,指节泛白,“他跟林亮串通,还骗了汪文羽,要是让他跑了,以后肯定还会找我们麻烦。”
刘正军沉默着撕开一包纱布,递给张春耕。仓库里只有应急灯的电流声,还有老鬼压抑的痛哼。过了片刻,他才开口:“先留着他,林亮跑了,我们手里得有个能跟他谈条件的筹码。”
“谈条件?”阿琳皱起眉,她把喝剩的矿泉水瓶放在墙角,“林亮那种人,眼里只有利益,陈叔对他来说就是个随时能丢的棋子,他未必会来换。”
刘正军走到仓库唯一的小窗前,撩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外面是茂密的树林,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像有人在暗处低语。他想起刚才在工厂办公室里听到的话——陈叔骗了汪文羽。汪文羽是半个月前加入他们的,说是要找林亮报仇,因为林亮吞了她父亲留下的货。现在看来,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文羽呢?”刘正军突然回头,心里猛地一沉。刚才从工厂出来时太乱,竟然没人注意到汪文羽没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