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玲看到蒋凡缓缓闭上眼睛,正想继续发泄心里的羞愤,却见他紧闭的眼角骤然裂出两行热泪,悄然消失在汗湿的枕巾里。
她心里猛地一怔——这个在外人眼里如同铁石、流血不流泪的汉子,持续高烧、两次引流的痛苦都未能逼出一滴泪水。此刻竟然因自己提到两个女人的名字,而无声落泪,他心底到底压着哪些不为人知的沉重与悲怆?
然而,一道冰冷的警钟在她心底敲响:这样的男人,对靠近他的女人而,就是一剂裹着蜜糖的鸩酒,此刻自己悄然失序的心跳,正是这危险最直接的明证。
那两行滚烫的泪痕,瞬间浇灭了她胸中翻腾的怒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疑、不解和一丝难以喻的怜惜。
“你......”她张了张嘴,声音忽然卡顿。她暗自叹息了一声,声音不自觉地轻柔了许多,“你先休息一下,我......我去换件衣服......”
她刚要起身,猛然想起门外还有三个焦急万分的兄弟正严阵以待,自己这样狼狈地出去,那将成为天大的笑话。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刻意的疲惫,对着门外扬声道:“你们不用担心。他的体温已经降下来,情况稳定。你们先去休息吧,这边有我盯着就行。”
门外沉默了几秒,张春耕带着担忧的声音传来:“钟医生,真的没事?需要我们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