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东看到汪礼教避开自己的视线,一直望着窗外,知道他心里也难以平静,轻声劝慰道:“老领导,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也是为了主持正义,又不是滥用职权。”他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要不你给有关方面打个招呼,这样就不用牺牲蒋凡那孩子,也不会耽误明翰那边的工作。”
汪礼教缓缓摇了摇头,“那小子虽然还不是我的正式女婿,但是已经与文羽那丫头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就应该避嫌。况且,我也不能干涉地方政务,如果插手,这就是滥用职权了。”
梁东指间的烟灰无声断裂,他终究没能忍住,声音里几乎带着一丝恳求:“老领导,这次我们能掌握到冯坤(冯老)的证据,全靠蒋凡那孩子,他不急个人得失做这件事。我们却要把他交出去,而且还要......”
“做我老汪的女婿,就必须要有奉献精神。”汪礼教打断梁叔的话,声音也温和起来,“在大是大非面前,我相信那小子会掂量出事情的轻重,否则也不配做我的女婿。”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模糊了他刚硬的侧脸线条,那双阅尽风雨的眼睛里翻涌着极为复杂的情绪,有痛惜,更有不容动摇的决断。
“冯坤这个人,虽然不是核心人物,但他在这条利益链上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他再次停顿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只要从他这里撕开口子,不说能把所有手脚不干净的人都绳之以法,至少他们不敢像现在这样胆大妄为。”
梁东默默地吸着烟,眉头紧锁。他明白汪礼教话中的分量,却仍忍不住为那个此刻可能还沉浸在温存中的年轻人感到一丝不公。“可是老领导,”他声音干涩,“蒋凡那孩子......这次是立了大功,现在却要让他承受这场博弈带来的后果,这......”
“正因为立了功,才更要用他这把‘刀’。”汪礼教再次打断梁东的话,声音陡然变得锐利,却又在瞬间压低了回去,仿佛怕惊扰了车外沉沉的夜色,“他不但威胁过祁雄,而且他的人还进别墅里拿到那些录像带。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没有执法权,私闯私宅就犯了禁忌。对方想保下冯坤,现在咬住这一点不放,如果不让那小子进去,郑明翰他们就不能挺直腰杆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