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宁云溪用了自己废寝忘食,才存下的银两,自己娶了自己……
  当时,顾念廷还不是宸王。
  钟素罗虽是元配发妻,却位份低微,并不受宠。
  他们一心以为,身处劣势之所以能扭转乾坤,是因为拉拢了宁族之势。
  其实,是因为她通宵达旦地钻研病理,治好了父皇长久不愈的旧疾。
  他们满心权位,即便宁云溪直,册后封王的真正原因,他们亦不愿相信一个养在深闺的弱女子,竟能成事至此。
  哪怕父皇金口玉,他们也只愿相信,是她沾了宁府的光。
  抚今痛昔,哀思如潮。
  颜瑜宽柔一问,将她从追思回想中,拽回了现实。
  “本王这般处置,宁三姑娘意下如何?”
  “啊?”
  宁云溪扑朔迷离的目光,游移出一分疑惑。
  她的出神,颜瑜后知后觉,随即无奈一笑。
  “钟氏位分,降为淑仪;废顾念廷王位,褫夺封号。”
  淑仪,正是钟氏最初的位分。
  虽为一宫主位,却受尽白眼。
  宁云溪原以为,同是天涯沦落人,抱在一起,便会相互取暖。
  不成想……
  “另有,谋反之举,罪无可赦,赐死……”
  “银子还我。”
  颜瑜话音未落,宁云溪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钟素罗更是瞠目结舌。
  她怎能在如此场合,说出此等登不上台面之语?
  已经赖掉的账,她自然下意识回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宁云溪,你不必再处心积虑地搬弄是非,以此污蔑本宫!”
  宁云溪眸色一沉,一如寒冬北风,又如落日余晖,冰冷淡漠之间,不乏一丝掩埋不去的萧瑟。
  “银子还我,再杀不迟。”
  窗外阴云压顶,钟素罗猛地一阵拍案,正好伴随着雷声的轰鸣。
  “士可杀不可辱!”
  “且不论本宫是一国之母,只说长幼尊卑,本宫亦是你的长辈。”
  “你怎能这般目无尊长?”
  “自你嫁入宸王府以来,便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全然没有一个儿媳该有的模样,本宫可曾说过你一句不是?”
  “你倒会颠倒黑白,左右总把银子挂在嘴边,如此爱慕虚荣,廷儿怎就偏偏对你青眼相加?”
  她垂死挣扎,意在激怒,宁云溪一目了然。
  她话中之意,宁云溪更是不而明。
  无非就是,她没有存银。
  倒也情有可原,毕竟这时的她,才刚刚受封后位。
  事与愿违,宁云溪视若等闲,一分怒意也无。
  “请问谢大人,钟氏意图谋反,可会株连钟氏族人?”
  谢卯立即回应:“月盛律法有情,若钟氏族人并未参与谋反,便不会受到株连。”
  钟素罗自然听出了宁云溪的用意,随即满是防备地表示道:“我钟氏一族,满门忠烈,从未参与任何谋反之举!”
  宁云溪继续发难。
  “钟氏欲成大事,必要母家支持,一来二去,自然少不了书信来往。”
  “钟氏母家虽无谋反实举,但知情不报,该如何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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