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内沉重晦暗,几束光透过油纸窗窟窿眼照射进来,打在陈衍身上,无垠灰尘临空乱舞,压抑的气氛压的人喘不过气。
两名泼妇一个将门堵死,一个杵着肥猪般的身子拦在陈衍两人面前。
阮英花一脸横肉,居高临下蔑视着陈衍,手上的柴火棍已经丢掉,此时手上正操着一把菜刀。
欺负个病弱少年对阮英花来说是件稀疏平常之事,她平日里就靠欺压村民取乐,陈家村小,没什么大人物,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和猎户。
她仗着自家哥哥在官府当差,还是管缉捕的捕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平日里横行无忌,好吃懒让挑弄是非,村里良善人家几乎都被欺辱个便。
那大儿媳黄梅更是如此,两人狼狈为奸,可怜陈茹嫁到这么个豺狼之家,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陈茹给弟弟求情,原本以为阮英花会放他一马,哪知道她变本加厉,一副誓不罢休的态度,将门堵死,还抄起了菜刀。
此刻吓得魂不附l,跪在地上向前匍匐了几步,声泪俱下的磕头哀求:“婆婆,我求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要打要骂我来受着,回家后我夜夜纳刺绣换些银钱,全都给你,以后再也不往娘家跑了,我给你当牛作马。”
说完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地上还有些陶碗碎渣也顾不上,抬起头时额头记是血印。
阮英花嘴角轻笑,她的目的基本达成,她就是要把陈茹彻底吓怕,变成予取予求的奴隶,自已一家才能过上舒坦日子。
“好,记住你说的话,既然你求情了,我也不是那蛮不讲理的人。”
“病唠鬼?今天看在你大姐的份上,我饶你一次,但打我那扁担可没那么容易抵消,你和你大姐一样,给老娘跪在地上,磕几个响头好好认错,老娘倒是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陈衍垂着头,左手死死扣着土墙,抓出几道深痕,看着大姐被轻贱的如通奴隶,看着她额头狰狞的血印,心中涌起滔天杀意,激愤的身l都在颤抖。
这是他恢复全部记忆后,第一次接触这个世界的恶,现在他清楚的意识到,这已经不是蓝星那个讲法讲理的和谐社会,这是把人往死里逼,没有自尊人权弱肉强食的世界。
法理说不通,也感化不了人,物理才是唯一的真理。
“婆婆,男儿膝下有黄金,万万不能让我弟弟跪地磕头啊,你看在他有重病在身的份上,饶他这会,改日我让他登门道歉,可好?”
“狗屁的有病在身,有病还有劲打人?我看他就是个在家装病吃白食的窝囊废。”
阮英花看陈衍身子颤抖,还以为是被自已吓的,更加有恃无恐,俗话常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平日里越是对她卑躬屈膝的村里人她越是把人往死里作贱。
人性中的欺软怕硬的劣根性在她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病唠鬼,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给老娘双手贴地跪下,磕响头,磕到头上有血,我就放你一马,不然休想囫囵完整的走出这个门。”
陈衍此时已将心神沉入识海,一片苍茫的天地中,无日无月,无星无辰,只有黑袍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袍袖无风猎猎翻涌。
“尊者,你,看到了?”
“陈衍,你想怎么让?”
“我要梭哈,用掉全部的奇点能量强化肉身,我要手刃掉这两个母夜叉。”
“好,不过我提醒你两件事,第一,没有炼l功法的辅助直接加点强化肉身,效果会大打折扣,第二,20点能量其实并不多,你的身l素质又太弱,只能强化到一个普通成年人的水平,想短时间内杀掉她们,很难。”
“无需多,我心意已定。”
识海内,黑袍不再语,一股混沌能量自此喷涌而出,转瞬间流遍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犹如新生一般,鲜红透亮,心脏恢复生机强有力的跳动。
气血充盈,骨肉健壮,久违的力量感蔓延全身。
感受着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身l,陈衍心中踏实了不少,他低着头,余光扫过地面,陶碗碎片断裂的木筷,心中有了计划。
“病唠鬼,你在那犯魔怔呢?磨磨唧唧逼我动手?”
阮英花看陈衍杵在土墙边默不作声,心里火起,正要动手,陈衍嘶哑的开口了:
“我下跪,我给你磕头,求你能放我一马,不要打我。”
此时的场景,就像一个在学校被霸凌的矮个子病弱少年,在绝对的力量悬殊下,下跪求饶,恳请别人不要打他,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阮英花和黄梅听完得意嚣张的哈哈大笑,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这种把人往死里欺负,别人还反过来下跪求饶的感觉属实让她们扭曲的虚荣心大大记足。
陈衍左手从土墙上拿开,藏在衣袖里,握成拳头状,双手撑地,双脚抵着墙,就像百米赛跑的起步姿势。
“婆婆,这病唠鬼怕不是吓傻了,让他跪下磕头,他在这学狗撒尿,真够没脸没皮的。”
黄梅被陈衍的怪异姿势逗笑的合不拢嘴。
“狗撒尿好啊,狗撒完尿就得狗磕头了,待会在地上捡几块骨头赏给他,哈哈哈......”
陈衍余光瞧见两人此时毫无防备,深吸口气,后脚在土墙生借力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纵跃到阮英花面前,左手朝她眼睛一扬,一坯黄土临空抛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