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川胸口起伏几下,狭眸微微泛红:“嗯,你仔细说说。”
谢琮礼看向身边的专家。
都是陆谨川从国外特请回来,随时为温迎待命的。
专家一口流利的英文:“陆先生,您的夫人经过了先前的流产手术,造成二次伤害,情况已经不能和普通的子宫癌相提并论了,如果要是保子宫,以我们的能力来说,是可以安全的切除肿瘤部分,不过我也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后期复发率,会非常高,并且,转移几率也会增加。”
应该怎么选,显而易见了。
陆谨川喉咙干涩。
看着温迎昏睡不醒的面庞。
他当然清楚。
但是唯独。
温迎的态度,他还未曾得知。
毕竟身体是她的。
可是眼下。
决定似乎得由他来做了。
“摘了吧。”
沉默的楼絮忽然开了口。
她看着温迎病弱的模样,几乎已经快回想不到曾经那个温和的姑娘。
医生的话她太清楚了。
不摘,一旦复发,后面温迎恐怕还要遭受病重折磨。
甚至多位置转移。
届时,就不是简单能摘除子宫能够根治的了。
其他器官可和子宫不一样。
至于孩子……
她看向陆谨川:“你要是确定好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能担得起责任,能处理好后续来自方方面面的麻烦事,我是不会干预你的。”
要是陆谨川能想得好。
她干不干预,又能有什么用。
楼絮的表态,让陆谨川都不由多看她须臾。
感知到了某种变化。
他看向谢琮礼:“手术什么时候能安排?”
“明天一早。”
陆谨川艰难伸出手,轻握了下温迎的手,喉结滑动:“好,准备吧。”
他不敢赌一星半点。
他不能接受温迎后续会因为留下子宫而留下隐患,随时生命被威胁。
生存几率,他要百分百。
看着这个画面。
谢琮礼没再多说什么,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开。
开始做手术相关的准备。
楼絮也转身出去。
她知道,其实这种决定不是容易的事。
至于温迎……
她承认。
她是有跟以前不一样的看法。
但她能说能做的仅限于此。
以后他们日子过成什么样,她也不会操心了。
都是个人选择,个人负责。
病房安静下来。
陆谨川保持握着她手的动作,一直牵扯着后背的刀伤。
但他不在乎。
指腹一点点摩挲她的手心。
“我不在乎你完不完整,首先你是你自己,才是别人的妻子,或者妈妈,没有人比你自己更重要。”
“温迎。”
“你要扛过手术,等你醒来,我会补偿你。”
-
手术安排在上午的八点钟开始。
陆谨川直接让人将温迎安排在他的床上,高级病房的病床都是大床,就算是他们两个也不会拥挤。
看着近在咫尺的面色憔悴苍白的她,想要抱抱她,却也因为受伤而行动受限,他只能一点点挪动,绷着薄唇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将身边的温迎揽进怀中。
摸了一下他额头后,掌心一下又一下轻拍着她的肩颈。
每每看到她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他心口被反复团弄,在她难受时红着眼亲吻她皱起的眉心。
试图安抚她。
这一晚,他一夜没能睡得着。
她在身边也让他心情不能完全安宁。
第二天的手术,总归是忧虑的。
温迎高烧反反复复,人也没有清醒。
最近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完全是高负荷,终究是熬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