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灯赶忙拦住她,道:“师父说了,你先休整一日,明日再过去,她有话与你说。”
长幼泄了气,语气里流露出浓浓的难过,问明灯:“你知道师父要说什么吗?”
明灯避开了长幼的视线,磕磕巴巴地说:“我还小,怎、怎么知道师父的想法呢……”
一年的时光,足以让长幼反思清醒。
这里是般若寺,不是慈悲为怀的佛家寺庙。
清规戒律比寻常地方更为苛刻,条条框框的把人束缚得喘不过气来,所以这里往往死气沉沉的。
师父待她极好,仿佛把余生的所有感情尽数都给了她与明灯,宛若一棵参天大树为她们遮风避雨,所以只有她们两人活得自在。
可是她自己却从未想过师父背后付出的代价,师父总是冷着一张脸,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让她渐渐忘却了师父对她的好。甚至以恶毒的想法去猜忌她……
她好差劲。
如今玄钰师太退了下来,明灯掌位,长幼的处境便变得尴尬了起来。
其实从明灯出现的一开始,玄钰便从未再想过利用长幼,甚至打定了主意要将长幼保护得好好的,不让她沾染上般若寺的黑暗。
所以对方早就为长幼铺好了最合适的路——脱离般若寺。
这一切长幼隐隐有所察觉。
翌日的清晨,橘金色的晨曦铺满地面,长幼取簪散髻,长发披散地跪在佛堂前,身后的玄钰师太手执一把金剪子,轻轻拿起长幼的一缕乌发毫无犹豫地剪下,道:“断发如断首,前尘两消恩,至此你与我般若寺再无瓜葛。”
长幼泪流满面,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搅了一起,疼得脸色发白。
“我能为你做的都已做了,你莫要辜负。”
“是,师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