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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那我再给他们添些乱吧(两更合一)

见她犹豫,沈临毓倒也不催,只把盒子打开了。

阿薇定睛一看,里头竟然是一只磨喝乐。

意外里又有点好笑,她干脆把磨喝乐从盒子里取出来,捧在手上看。

小小的一只,做工算不得精细,但也憨态可掬。

小人儿手拿了莲藕,活龙活现,很是可爱。

他倒是应景,怎么想到买个磨喝乐带回来阿薇道,不都是手举荷叶吗怎么这个……

话说到一半,她自己停住了。

脑海深处,是零碎又遥远的声音与记忆。

小孩子一个,看什么都新鲜!

我们阿薇就是小孩子嘛,再说这个拿莲藕,和拿荷叶的不一样。

就是就是,不一样的!爹爹一点都不懂!

是了。

她小的时候,有很多很多磨喝乐。

有街边随手买的,有名匠那里定制来的,还有祖父亲手做的。

阿薇其实想不起来那些磨喝乐是什么样子的了,但却记得有一年母亲打趣过哭得眼睛肿了,舍不得她那些玩意儿,一定要带上,少一个都不行。

而那些少一个都不行的磨喝乐,和在中州再添置的一起,被留在了那里,再不知所踪。

双手用了力,阿薇把泥偶掬在手心里。

中州的磨喝乐,就是拿着莲藕,与众不同。

王爷唤她阿薇姑娘,让元敬去中州,对于她的真实身份,他们都心照不宣。

他把这么一只磨喝乐给她,是想从她这里听到什么

又或者说,可以让她借此问起中州的什么故事呢

可心照不宣,和开口问及,又不完全一样。

况且,时不时擦肩而过的游人,不远处的欢笑嬉闹声音,这里也确实不是个能说那些事情的地方。

沈临毓把空匣子又收了起来,指了指上游方向:前头在唱水戏,过去看看吗

两人顺水往上游去。

阿薇几次欲又止。

她这般忐忑模样,在这七夕花灯璀璨的夜里,倒也不显得突兀。

到处都是心思旖旎的,她怀揣的虽是旁的念头,但也算是应了七夕的景。

视野里能看到戏台了,顺风飘来些许唱词。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阿薇不由噗嗤笑出了声。

沈临毓垂眸,问她:想到什么乐趣了,这般好笑

水戏唱几日阿薇问。

不曾细问,估摸着能唱个三五天。沈临毓道。

荣亲王素来喜好玩乐,又不缺银钱。

我就是想着,阿薇道,今日唱游园惊梦,中元唱冥判魂游,倒是都应景。

沈临毓闻一愣,复又笑着摇了摇头。

阿薇姑娘啊……

难得有个笑语,偏又是个与众不同的。

这话要叫荣亲王知道,那张脸还不知道要拉得多长。

长到……长到沈临毓也止不住笑得开怀。

前头宽敞河道上,停着大大小小的舢板。

还有未揽到客的停在岸边,沈临毓与那船夫招呼两句,转身示意阿薇先行。

阿薇跳上船,稳稳当当。

等沈临毓也上船来,船夫撑着竿子、船身轻巧向前,又说捎着不少酒与小菜,客人们只管取用。

阿薇坐下来,取了些花生、豆干,细细品了品,道:味道不错,我母亲喜好这些。

戏台越来越近,前头满是看戏的舢板。

船夫寻了地方停稳,踩着其它船板跳去了岸上。

阿薇看着他的步子,道:倒是灵巧。

而这里,也的确是个说事情的好地方。

两岸的热闹隔着水,各个舢板互不打搅,船上的人说事,便是谈崩了也能有戏台上的婉转做个缓冲。

当然,阿薇想,她和沈临毓不至于在这事情上谈崩了。

刚才一路过来,那些忐忑与犹豫也在她跳上船的时候被抛下了。

戏台上,柳梦梅捡起了画像。

他成了杜丽娘梦里的那个书生。

他正正巧便是那人。

一如她正正巧,能代替余如薇。

剥了颗花生,阿薇缓缓开口:只有中州的磨喝乐才是拿莲藕的,那里……

她斟酌着该如何说下去。

沈临毓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光线聚集在戏台那侧,水上几乎就隐在黑暗里,但挨得近些,他又夜视过人,自然看得去清楚。

阿薇姑娘的手指染了蔻丹,不过是一颗花生、她却用了不少力,可见心情。

一瞬不瞬看着那双纤长的手,沈临毓轻轻开了口。

元敬问了当时中州办案的官员,几乎各个咬死了金家幼女随父母伏法。

只一人被撬开了口,说当时出过差池。

金家幼女耍玩丢了,夫人急切至小产,京中判罚的文书下达时,金知州正一面操心夫人,一面催促家仆小心打听女儿下落。

因着是前后脚的事,主事的上一级知府也不信,但怕京中追究,干脆瞒报了。

谈不上恻隐之心,就是不想被牵连而已,案子是府里办的,不用押解回京,干脆就做了个糊涂账,免得京中责问。

天下之下,走丢也好、逃离也罢,寻一个幼女谈何容易与其寻不找被记着,不如当没那回事。

阿薇嘴唇动了动,几次想开口又都止住了。

郡王爷当真心细敏锐,知道她想问又不知道怎么问,便一五一十直接告诉她。

而她能活下来,就是因为她太小了。

六岁的女孩,官府衙门根本不愿意费那份心、受那份罪,直接往文书上画上个死,也无人在意。

但无人在意的她长大了,回来了。

她有了搅风搅雨去报仇的能力。

王爷,阿薇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抛开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巫蛊,你手里有足够对付安国公叔侄的东西吗

沈临毓说得很直白:能从大理寺下手,但至多叫章振礼倒霉,想让他们阵脚大乱还完全不够。

阿薇支着腮帮子看着戏台:那我再给他们添些乱吧……不会很久的,有人扛不了这么久……

沈临毓静静看她,看着那双映着绚烂灯火的眸子。

直觉告诉他,即便都是心照不宣,也不全然一致。

哪怕阿薇姑娘没有明说,他感觉到的,是她的信任。

戏腔越过连连小船。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

他听到的,还有他的心跳,和深深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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