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她真的非常不舒服。
奥兰多三两下折叠好报纸放回原处,站起身,看向在座的两位女士:“你们喝吧。”
梵妮投去热切挽留的神情和目光:“奥兰多,你要去哪?”
奥兰多:“亲自叫情妇起床。”
说完头也不回走出亭子。
奥兰多回到客厅的时候就碰上了霍根管家,后者见到只有少爷一个人,不禁疑惑问:“少爷,您单独回来了?”
奥兰多挥了挥一边手臂,边走向楼梯,边随意问道:“嗯,中国人还在楼上休息?”
管家面色更为疑惑了:“她不是已经被女佣带去你们那喝茶了吗?秦小姐早就下楼在等您回来,电视都不乐意看,一直站在大门口等着,我看着怪可怜的……不过还好没多久就有女佣叫她一起去喝下午茶了。”
金发男人的长腿顿停在第一级台阶前,偏头看向管家:“你确定她已经离开这间屋子了?”
老管家点点头:“我亲眼所见,是黛拉来叫她的,她也跟着黛拉走了。”
黛拉是刚才去玫瑰园回报情况的女佣。
奥兰多长吸一口气,不再上楼,回过身朝大门外走去。
奥兰多围着自家宅邸足足绕了一大圈,才从一个小角落找到瑟瑟发抖的中国人。
她坐在高阶上,低着头,双腿悬空垂下。浑身上下各种剩饭剩菜,简直要多脏有多脏,难闻的气味能飘到十米开外。
奥兰多立刻就猜到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他突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看看她了,一方面是因为她真的很脏很臭,另一方面就是她看上去很不好,很狼狈,由内而外。
不过对方还是率先看见他了,是的,秦珊不经意间瞄到了奥兰多,他就站在自己身后这个墙壁的尽头。一身笔挺的骑士装,英俊到不能自理,光彩照人都不为过,简直天神下凡。
真的,明明站在墙壁投射的阴影里,他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
秦珊举起半边手臂,对他左右晃了晃手,你好啊……随即又收回视线,继续落寞。
她哭了整整一刻钟,这会根本没精神讲话,也没精神再讨好这个男人。
而且,她和奥兰多的距离又岂止一个墙壁。
奥兰多看了她一会,还是选择走近少女,越走越近,大长腿最后停在她身畔,习惯性讥讽道:“你这身泔水还真是应景,对得起你今天所扮演的动物角色,也对得起你今天的睡眠时长。”
“我知道了……”秦珊脑袋左右摆了摆,像找不到合适的支撑点那样,像娃娃没有了控制关节那样。
奥兰多催促:“快点回去换衣服,方圆几百里的农作物和牲畜马上就要被你身上的毒气给熏死了。”
“我这会不想回去,你让我再坐一会。人在身处绝境的时候,总需要花点时间思考一下今后的人生,”过了一会,她九十度抬起脸来问奥兰多:“奥兰多,我是不是真的很臭啊。”
她左脸蛋还黏着一根风干的青菜叶。
槽点不能再多了,奥兰多大脑里立刻积攒出很多刻薄的毒液要喷,疯速读条中,马上就要发大招。但他注视着秦珊可怜兮兮的小脸,口齿一瞬间竟然有些失灵,于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淡淡道:“是的,你很臭,简直无法忍受,再跟你多待一秒都会把人逼疯。但是你现在看上去很不好,所以我会勉为其难陪你一会。”
如同打上气的瘪气球,东方人一下子来了精神,弯弯眼:“真的吗?”
奥兰多没搭理她,回身走到五米开外站定,望向远方流动的绿色山脉:“你实在太臭了,我能做到这样已是仁至义尽。”
秦珊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奥兰多冰蓝色的眼斜扫她一眼:“笑?我要是你,会感动到哭天喊地。”
秦珊没有收起笑容,她一双月牙眼在斜阳下闪闪熠熠的:“我笑是有理由的,我只是不再怀疑自己了。”
她看向奥兰多,五米,她跟他的距离一直在缩短,不是吗。
她应该自信,而不是自怨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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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在家庭女护士的指导和辅助下,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完成沐浴工作的秦珊,打上新石膏,绑上新绷带,坐回窗边,沐浴月光,等待沃夫的到来。
像是被一双隐藏的手掐住,府邸的所有人都变得沉闷而默契,对下午在她身上发生的突然事件也绝口不提。
寄人篱下,总会有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吧。
秦珊闻了闻自己的新衣摆,不管怎么说,能变回干干净净香香喷喷的少女就好。
她的恢复能力向来很强。
光阴走向十一点,作息严谨而又规律的大宅子沉沉睡去,天地间重回安静。
与此同时,三楼走下一个窈窕身影,她轻手轻脚走到奥兰多的房门口,叩动了他的门。
里面正坐在地毯上打游戏的男人一下按黑巨大显示屏,冷声问道:“谁?”
轻声轻气的,“是我,秦珊。”
估计是来打电话的,奥兰多皱了皱眉,直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板。门外这个纤细的影子立马低头弯身,穿过他横亘在门板和墙壁之间的长臂,闪进了屋内。
奥兰多定睛扫了她两眼,不是秦珊,而是,梵妮小姐。
他的态度骤降低到冰点:“找我什么事?”
来人不急着回答,只是一把关上门,有条不紊地锁上两道,然后半垂着头,眼光闪动,在黑暗里像两团动人的祖母绿。她娇羞地望了眼奥兰多,然后……一颗,一颗,接一颗,极具诱惑力地,从上而下解开自己前扣式深v睡衣上的镶宝石纽扣……
奥兰多倚墙抱臂,冷眼看着她做出这一切,少女浑身上下仅有的,一件薄如蝉翼的衣衫被她慢慢褪尽……
洁白晶莹玲珑有致的女孩儿胴|体一时间展露无遗,在房间阴暗的光线里,浮动出莹润如玉的光泽……
完全赤|裸着暴露在冷空气里的少女,不由自主地轻轻发抖,这让她更像是被风抚摸过熟透在枝头的红果,惹得人旖旎遐思,欲要采撷……
奥兰多打量了她两眼,说:“我去找一些适合我们进行下一步的东西。”
然后他转身去了盥洗室。
梵妮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望着男人离开的方向。
她紧张又兴奋地等待着,心想男人果然全部是下半身动物,还不都一样,用性|爱就能轻易搞定。
盥洗室内传来翻箱倒柜瓶罐碰撞的声音,这让梵妮更欣喜若狂胜券在握,她轻轻捏紧小拳头,找个保护措施而已,至于这么焦急么……
过了大约两分来钟,奥兰多端着一只黑色的漱口杯朝她走来。
紧接着,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抬起手臂将杯子里装载的液体,对准她的脸泼过去!
非常流畅地做完这一切,金发男人若无其事地将漱口杯“嗵”得搁到一旁的柜面上:“你身上恶心的味道太浓重,我实在没忍住,抱歉。”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梵妮惊诧地僵硬在原地,冰凉的水顺着她的发稍,额头,鼻梁,脸颊滴龅郊缤泛偷孛妫峭沸峒氖蔷缌业呐ㄏ悖嗉馊闯5搅四蜒缘目嗌
这是……香水?
太深刻的侮辱和讽刺了!梵妮眼里立刻噙满泪花,她抖动着双唇,面容惨白:“奥兰多,你太过分了……”
奥兰多利落地踢开房门,做出送客的形式。他唇畔勾起一丝森冷的笑意:“梵妮小姐,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的方式已经很委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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