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黎灵赶紧翻出了游戏手柄，眼底都是笑意，“以后你不上课的时间，就过来跟我打游戏怎么样？”

许谌当然乐意之至，连忙去冰箱里翻出水果和零食。

“好。”

两人打到半夜，黎灵有些困了，就这么倒在他的腿上休息。

许谌不太习惯她这样的热情，太过受宠若惊，整个人都僵着不敢动。

黎灵抬头看着他，突然问了一句，“你之前让我去跟人谈恋爱，我说我想跟你谈，你又不同意，那你现在同意吗？”

他脸色一瞬间变了，他当然知道黎灵不是真的在跟他许谌说话。

许谌放在一侧的手蜷缩起来，他现在充其量只是个替身。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给别人当替身。

黎灵似乎猜到了他的回答，叹了口气，“算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也幸好，我一点儿都不难受，只是觉得胸口有些闷，可能是衣服穿多了。”

她把自己的外套脱掉，又把头发别在耳朵后面，眼底划过笑意，“现在这样好多了。”

许谌抿了一下唇，只觉得这人实在太过单纯，连失落难受都不知道。

他很想一口就答应，什么都不用管，现在就答应，但那样似乎太过卑劣了一些。

毕竟她现在不太清醒。

黎灵又开始唱歌，心情很好，“不过你最近真的对我挺热情的，以前好像都不这样，我说十句你才回一句，还总是摆出一副十分冷漠的状态。”

她突然起身，拿起茶几上的零食开始吃，“冷漠也就算了，重要的是一点儿都不关心我，我们好歹也认识十六年了，算了算，确实就是十六年，我居然在你的心里这么不重要？这两年老大老二快要不行了的时候，你都失眠了好几天呢，我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她说到这的时候，只觉得嘴里的东西也吃不下去了。

“为什么呀？我难道连狗都不如吗？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要是知道你长大后会变成这样，就不要长大就好了。”

她的眼泪开始往下掉，落在手里的零食上。

零食是小饼干，眼泪把饼干都给弄湿了。

许谌伸出手，把饼干拿过来，丢进垃圾桶，“不能吃了。”

黎灵抬起满是眼泪的脸颊，赶紧擦了擦，“哦”了一声，“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就是感觉十几年不管放在谁的人生里，都是很漫长的时间，怎么到了你这里，好像无足轻重到仿佛不配被提起似的，我很难过，我也很爱老大和老二，并不是要跟它们比的意思。”

她说到这的时候，似乎觉得脑子疼，突然抱住许谌，“我有点儿困了，明天再打吧，但你最近的表现我挺满意的，希望能一直这样保持下去，其实我没那么烦人吧？以前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总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突然有一天你好像就不需要知道我的行踪了。”

她闭上眼睛，越说声音就越小，看样子是真的困了。

许谌将她抱着去了楼上。

黎灵看着身材漂亮，修长有线条，但是抱着是真的挺重的。

因为她的身上都是漂亮的肌肉线条，不像普通女孩子那样瘦，她是真的很健康，像优雅的豹子，舒展身姿的时候线条异常明显。

将她放在床上之后，他垂下脑袋看向自己的手，把所有的心思全都收了起来。

他觉得心烦意乱，不是对黎灵，而是对自己那点儿见不得人的心思。

按理说到了这一步，也是她自己同意的，他应该让两人顺理成章的发生一点儿什么，将来等这个人清醒的时候也无法反悔，这才是一个渣男的作风，但他居然下不去手，甚至狼狈的一直往后退，差点儿撞到后面的架子。

他给自己的好兄弟打了电话，好兄弟叫江肆野，今年才大一，刚十八岁。

许谌二十二岁，一点儿都不影响两人成为兄弟，毕竟江肆野是状元，是真的厉害。

他把自己这点儿苦恼跟江肆野说了几句，江肆野的语气很轻，一边复习自己的功课一边问，“说完了吗？我待会儿还要去打工。”

许谌气得一阵头晕，“你打工能挣几个钱，不如来给我当情感老师。”

但是说完这话，那边的语气变得诧异，“你这是人话吗？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刚满十八岁，还没谈过恋爱的人，来给一个情场上如此得意的人当情感老师是吗？我看你真是疯了。”

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

许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也知道走到这一步是自己活该。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可他真的很喜欢黎灵，哪怕是当替身也觉得高兴。

现在当了这个替身，甚至害怕的是她下一秒就会意识到跟他有个那些回忆的是霍栖涯，而不是他这个什么都算不上的许谌。

许谌一晚上没睡，这个情况根本睡不着。

他一早就回了宿舍，这几天除了陪黎灵，剩下的时间都是在跟自己的爸爸打电话聊家里的事情，导致许父都十分惊讶，“你这坨烂泥终于要扶上墙了？我跟你妈都打算再生一个了。”

许谌的眉心拧了拧，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是烂泥这个词还是把自己给刺痛了。

他抿了一下唇，努力翻找各种财经杂志看，结果这一看就看到了霍栖涯。

没办法，整个帝都没人不知道霍栖涯。

他下意识的就把这份报道给忽略了，盯着自己的电脑开始发呆。

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晚上也不太敢回去，怕自己面对黎灵的时候会愧疚。

但黎灵一觉睡到下午，只觉得异常的清醒，直接就去酒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