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青阳被徐强半推半搡地拽进里屋。
只见屋里摆着一张锈迹斑斑的铁床,墙角堆着几个贴着标签的药瓶,标签纸都泛黄卷边了,看着好像已经过期很久。
“躺这儿吧。”
庸医指了指铁床,转身去翻药箱,哗啦啦翻了半天,才找出一把没开封的镊子和一瓶碘伏。
只是碘伏瓶子上的标签都模糊不清了,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
风青阳看着那把闪着冷光的镊子,心里直发怵:“大夫,你这工具消毒了吗?”
“放心,新开封的,比医院都干净。”庸医拍着胸脯保证,说着就去拔他腿上的叉子,“我数一二三,忍着点啊——一、二……”
“三”字还没出口,他猛地一使劲,叉子是拔出来了,可伤口处的血瞬间喷了出来,溅了庸医一脸。
“哎呦!”庸医被喷得一哆嗦,手忙脚乱地去拿碘伏,“没事没事,放点血好,排毒!”
他拧开碘伏瓶盖,不管不顾地往伤口上倒。
那碘伏不知道放了多久,一股子怪味。
倒上去的时候,风青阳只觉得腿上像是被泼了硫酸,疼得他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啊!你轻点!这他妈是碘伏还是辣椒水啊!”
“良药苦口,良药也辣腿嘛。”庸医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团黑乎乎的纱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抹布呢,往伤口上一按,“按住按住,止血!”
徐强和阿彪看的心惊肉跳,尤其是徐强,突然想起了荒岛求生被那死厨子折磨的场景。
这庸医该不是和那死厨子是师出同门吧,之前都是干兽医的?
“来来来,看你们和有缘的份上,给你撒点我祖传的止血粉。”
风青阳疼得浑身冒汗,眼睁睁看着庸医往伤口上撒了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
说是“祖传止血粉”,结果撒上去没半分钟,伤口就开始发痒,紧接着红肿起来,比刚才更疼了。
“大夫,不对啊,怎么更疼了?”风青阳慌了,想坐起来看看,却被庸医按住。
“正常反应,伤口在跟病毒打架呢。”
庸医说得头头是道,又拿出一卷胶布,在他腿上缠了七八圈,把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好了,三天别碰水,保证好利索。”
风青阳被他折腾得差点虚脱,刚想下床,就觉得腿一阵钻心的疼,低头一看,缠着纱布的地方竟然渗出了黑血,还伴随着一股恶臭。
“这……这是怎么回事?”风青阳吓得声音都抖了。
庸医也愣了,挠了挠头:“可能是……可能是病毒太顽强了?要不我再给你开点消炎药?”
“开个屁!”风青阳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他挣扎着爬下床,刚一站稳,腿就软得差点跪下。
“我他妈腿咋还不听使唤了呢?你这是治病还是谋杀啊!”
风青阳疼得额头青筋暴起,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他扶着铁床边缘,试图站稳,可那条受伤的腿像是灌了铅,稍微一动,就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骨头都在叫嚣。
庸医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眼神躲闪:“别……别激动啊小伙子,伤口愈合哪有不疼的?你这是身体在跟我这祖传秘方较劲呢,过会儿就好了。”
“好个屁!”风青阳低头看着纱布上渗出的黑血,那股恶臭越来越浓,熏得他胃里直翻腾,“你看看这血!都黑了!还他妈说正常?我看你这破诊所就是个杀人窝点!”
徐强和阿彪在一旁看得直咋舌,徐强赶紧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风青阳:“行了行了,先别说了,赶紧看看腿咋样了。”
他伸手想去揭纱布,却被风青阳一把打开。
“别碰!疼!”风青阳龇牙咧嘴地喊,额头上的冷汗珠子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掉,“徐兄,我感觉不对劲,这腿好像要废了……赶紧送我去医院,现在就去!”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害怕过,刚才被刘少打一顿都没这么慌,被人揍顶多疼几天,可这庸医瞎折腾,搞不好真要截肢!
庸医见状,赶紧往门口退,嘴里还嘟囔着:“我这药明明挺管用的,上次给隔壁王大爷治脚气,一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