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不起你死去的哥哥,对不起赵家的门风,更对不起永志这个真心待你的丈夫。
到了今天这一步,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控诉我们当初如何逼你?
所有的选择,都是你自己做的。
苦果,自然也该由你自己来尝!”
赵父这一番话,如同剥茧抽丝,将赵香茗那看似悲情的控诉外壳层层剥开,露出了内里精致利己主义的冰冷内核。
他没有咆哮,没有过多的激动,只是用平静而残酷的事实,将她钉在了耻辱柱上。
赵香茗彻底瘫软下去,蜷缩在地上,不再是之前那种委屈的哭泣,而是发出一种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绝望的呜咽。
她父亲的话,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的灵魂上,将她多年来用以自我安慰的借口抽得粉碎。
是啊,父亲给过她选择。
是她自己,在爱情与优渥的现状之间,选择了后者。是她贪心地想要两头占全,既舍不得赵家的富贵,又放不下与祝韬的私情,最终想出了李代桃僵、找人接盘这卑劣的一招。
可是,她有错,她的父母就没错吗?
“是你们逼我的!”她哭的浑身发抖,“如果当初,你们没有逼我和祝韬分开。
今天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赵母听着女儿那执迷不悟、甚至将过错反推到父母身上的论,最后一丝强撑着她的力气仿佛也被抽空了。
她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若非佣人在旁死死搀扶,几乎要软倒在地。
她没有再哭喊,也没有怒骂,只是用一种极度陌生的、极度痛心的眼神,看着蜷缩在地上、状若疯魔的赵香茗。
“香茗……”赵母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吐得极其艰难,“你到现在……还在怪我们逼你?
是,我们是不愿意你和祝韬在一起。
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你哥哥的死,是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一个我们赵家上下,尤其是你父亲和我,心里永远拔不掉的刺!
你只想着你的爱情,你的痛苦。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
你哥哥……
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我怀胎十月,辛苦养育他二十多年,看着他从小不点长成挺拔的青年。
他那么优秀,那么懂事……”
她的声音哽咽了,巨大的悲痛让她几乎说不下去,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可他就那么没了……
因为祝韬那些人的起哄、劝酒。
你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能接受?
如何能不恨?”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赵香茗,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质问:“而你,我的女儿。
你却要嫁给那个,间接害死你哥哥的、我心中无法原谅的仇人。
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你?
如何面对他?
难道,你要我,在失去儿子之后,还要强颜欢笑,接受那个与我儿子死亡脱不了干系的人,登堂入室,叫我一声‘岳母’吗?
你要我每逢年节,看着他那张脸,就想起我儿子冰冷的墓碑吗?”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