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二年,岁首未过。春信方至,寒峭未消,本应是桃符焕新、屠苏暖身的良辰嘉岁,可如今入目满城素白。高门府邸,白玉阶前素帷重重,挽联悲书,金漆门环凝霜。岁首之日京城无人欢愉,老皇帝发布一旨召令大圣增兵十万,前往边疆抵抗北国。同时…袁将军同乔将军带领二十万南良大军抵达安县。他们将从安县入大圣一路抵达北疆,协助金龙军攻打北国。为何袁老将军未带兵?因为他舍不得花魁小桃红。人不风流枉少年,袁老将军日日是少年。为何乔孟山也未带兵?因为乔孟山气门已破。别说带兵打仗,就是带兵打鸟他都做不到。所以二十万大军,分别是袁家军十五万,乔家军五万。—迎着风……乔孟山的儿子静静地望向安县的界碑,神色凝重。“袁家麾下雄兵在握,兵强马壮,缘何不顺势而起,自立为王,成就霸业?袁将军,堂堂七尺男儿,又何必屈居在女子裙钗之后,这般隐忍,岂是英雄所为?”袁将军未说话,他身后一身着盔甲的小兵打马上前道:“乔老将军被女王三两语吓的自破命门,岂是英雄所为?”“你…”乔将军脸色一白。“我说错了吗?”那小兵看向袁将军道:“爹,我说错啦?”袁将军假意训斥道:“袁艳,不许对乔将军无理。”“乔将军见谅,小人口不择请乔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可我袁家…”袁艳的星星眼看着队伍中的红昭和无忧,还有柳泽宁。红昭面色一凝,面带厌恶地转过头。柳泽宁望天望地,望着马毛。——看不见!这色女看不见我!无忧老板端坐在马背上,眼神交汇间,他一双桃花眼轻挑对着袁艳露出了一抹浅笑。无忧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间带着无限的风情。袁艳直了眼,她仿佛受到了鼓励。对着乔将军恶狠狠道:“我袁家世世代代都是玉家家臣,怎么会做叛主之事。”无忧一双桃花眼愈发勾人,对着袁艳展颜一笑。袁艳倒吸一口凉气。她脸瞬间红温,摸上腰间的刀对着乔将军道:“乔家若有不臣之心,我袁艳必将挺身而出。哪怕血溅当场,也要以死捍卫女王王位。”乔将军骤然回头,他的目光在空中同无忧的目光交汇。无忧收起唇边的笑意,似笑非笑的抚摸着腕上的诸葛连弩。他朗声道:“乔将军,女王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乔将军莫要辜负女王的信任。”乔将军神色一凝,看着无忧那又邪又魅的脸就来气。心里愤恨道——这袁家女从前追着追着拂竹跑,如今追着无忧跑!袁家生的什么玩意儿?袁老将军见美女走不动路,他孙女见美男走不动路。女王也不知道从哪里整来一群美男子。还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媚态。袁艳双颊通红,她抽出腰上长刀道:“乔老头,本姑娘劝你收起杀心。”杀心?老头?乔将军颤抖地指着自己的脸道:“我…老头儿?”袁将军嘴角的弧度压不下去,笑着对袁艳道:“袁小将,怎么跟你乔家祖父说话呢?竖子无礼!还不速至乔祖父跟前同他赔礼道歉。”乔将军:“……”乔祖父?有没有可能他只是长的老,并不是真的老。双拳难敌四手,五万难对十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磕头。乔将军脸色铁青对着无忧抱拳道:“多谢无忧小将提醒。”“乔老将军客气。”无忧抱拳道。老…老将军?乔将军恶狠狠道:“本将若是老将军,我爹是谁?”袁艳一拽马缰绳,打马到无忧老板身侧扬声回道:“破气门老头。”乔将军:“……”—人间哪有真情在,是个美男袁艳都爱。对拂竹山盟海誓的爱,山可移海可填。乱花渐入迷人眼,能看无忧一眼是一眼。袁艳痴迷的望着无忧,无忧淡然一笑丝毫不乱。南风馆无忧老板,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女客官没见过?迷惑一群人还是迷惑一人?无忧还是会选择的。当将军府的女婿,还是重操旧业?无忧心下早有抉择。袁艳不干净,好巧啊!他也不干净啊!袁艳有男人,好巧啊!他…半斤八两,无忧自觉可配!牺牲他一人稳定袁家军心,更何况他也不亏。这袁艳也算女中钟馗,居然凭借自己考上了女中武状元。无忧浅笑低语口中说着什么,袁艳满脸娇羞地咯咯!哈哈!嘎嘎!“伤风…”败俗,乔将军的话还未说出口。袁将军策马至乔将军身侧,压低声音道:“本将军听说乔老将军有一庶子,异常聪慧?”乔将军眉头紧蹙:“一庶子而已,不成气候。”袁将军又道:“听说那庶子的姐姐也聪慧异常,已经考上了女官?”乔将军微微蹙眉,不知袁将军何意。袁将军一夹马腹道:“乔将军,我袁家世世代代只忠于玉氏血脉。”玉氏血脉?乔将军微微蹙眉道:“你们是仇王爷的人?”袁将军:“……”袁将军马鞭一抽,马儿吃痛快步奔跑起来。袁将军双眼一眯眼中情绪莫名让人看不懂。他口中嘟囔道:“乔家瓜娃子沙币嘛!难怪被乔王后骗的团团转。就这瓜娃子,他还想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那一套。想屁吃!!!”——此时的南良皇宫中,柳眠眠望着眼前的国书冷笑不语。这是一份来自北良的国书。孤乃北良王长子—良易。王父久去未归,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孤以继天立极之尊,荷宗庙社稷之托,于今时登极御宇,践祚承祧。孤念及国之根本、运之枢机,有一事关乎千秋,不容稍缓,特此颁诏。良国玉玺,溯源上古,经累世递传,素为皇权正统之铁证,江山永固之基石。愿南良王归还我北良玉玺。归还之日,孤许诺南良边境十年安稳。倘若南良王你一意孤行,执意将玉玺据为己有,莫要怪孤翻脸无情。届时,千军万马将奔赴边境,兵锋所指,玉石俱焚。孤不愿见此惨状,望南良王爱民如子三思而后行。”柳眠眠端坐在麒麟宝座之上,目光悠悠然地扫过下首一众北良使者。须臾…她朱唇轻启,面上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北良玉玺还在她兜里,良易就迫不及待自称为王?又是谁告诉良易,北良的玉玺在她手上?柳眠眠朱唇轻起,似笑非笑道:“诸位远来是客。既携此诏书而来,孤有一事不明不得不问,这诏书是何人所写,出自何人之手?”孤?这娘们是谁?北良使者团互相对视一眼,蛐蛐道:“南良良澜死了?”“这乔王后登基称王了?”“那南良拂竹皇子呢?”“南良的官员怎么会同意,同意一个女子坐上王位的?”“南良王艳福不浅啊!”“乔王后年过四十,容貌还如此娇艳欲滴?”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