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稀稀拉拉地亮着,灯泡上蒙着一层灰,照得路面昏黄。上辈子,杨一木来过这里,自然也知道找个饭馆喝酒,得顺着供销社往东走,拐过邮局,路边有家老刘饭铺。
掀开油渍麻花的蓝布帘子进去,里头拢共就四张桌子,条凳磨得油亮。墙角堆着空啤酒瓶,瓶口还沾着白沫。
老刘趿拉着塑料拖鞋,往墙上一指,“有散装啤酒,白酒是本地小烧,菜就上面写的那些。”
杨一木冲他一瞅,还是上辈子模样,只不过年轻一些。
“来了小杂鱼、熘肝尖、汪豆腐、红烧肉、小青菜烧白页,先来一斤小烧,想喝点带劲儿的。”高波熟门熟路地报了几个菜名,又冲杨一木和刘修远惨淡一笑,道,“不好意思,乡里就这条件,招待不周啊。”
“够了够了,吃不完多浪费。”杨一木笑道,其实就这几样已经是老刘饭铺能拿得出来的几样菜了。
后厨传来滋啦一声,油烟混着醋香飘过来,高波用力的抽了几口烟,颇为诧异地问,“一木啊,咱们还是校庆那回见的,有......快三年了吧,你怎么找家里来了?”
杨一木看了刘修远一眼,也只能编瞎话,“前几天,我碰见乡中的老校长,他跟我说了你的事儿,我这趟回来出趟公差,就想过来看看来。”
高波倒是没追着问,只是叹了口气,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都传到郑庄了呀。”
杨一木赶紧换话题,试探着问,“高师哥,你跟嫂子这是咋了?”
高波摆摆手,“嗨,女人在家闲久了就这样,各种找事吵架,今天是嫌你赚钱少,明天是嫌你太窝囊,后天可能是埋怨你放屁太臭、呼噜太吵。”
说到这,他看向刘修远,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这位兄弟,我说话有点粗俗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