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从外面进来,对晚余小声回禀:“掌印和国公爷已经准备起来了,国公爷请娘娘放心,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晚余听到国公爷这个称呼,恍惚了一下,才想起他说的是沈长安,心中更是百般滋味。
二十年光阴如过眼云烟,到头来,她做她的皇太后,他做他的安国公,他们的人生都以荒诞的形式达到了顶峰,可这顶峰于他们,又何尝不是一场幻梦?
甘州的十年相伴,她不是没想过不顾一切甚至不要名分地和他在一起,只是她的心始终落不到实处,始终有种无法说的预感。
直到祁让病危的消息送到甘州时,她才终于明白,她的不安和预感来自何处。
也是那一刻,悬在心头十年的巨石,才终于落了地。
她的人生从进宫那一刻就已经被改写,哪怕后来祁让亲手写下赐婚的圣旨,她也不可能再回到最初的路口。
她和沈长安那条因为进宫而被硬生生切断的路,早已长满了荒草与荆棘,不是一道圣旨就能恢复如初的。
祁让说,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另一条就会成为遗憾。
可他不知道,比遗憾更遗憾的是,有些人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吱呀”一声,寝殿的门打开,院正和院判从里面走了出来。
晚余忙牵着佑安的手上前问道:“皇上怎么样了?”
院正脸色灰败且疲惫,眼底的悲痛无法掩饰。
“皇上让娘娘和孩子们进去。”他哑着嗓子说道,对祁让的状况只字未提。
众人心知肚明,这应当是最后的告别了。
晚余攥紧佑安的手,另一只手拢着嘉华和梨月向里面走去。.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