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离开了西州,离开了南辰王府,十一也依然是和师兄师姐们一样,尽得师父真传的心怀百姓为国为民的小南辰王弟子!
这一次入宫,她想寻找一切机会,探听宫中情形。所以入宫之时,广陵王来宫门迎她,她便向他询问可曾见过小皇子?而刘子行则是说皇长子降生,太后甚为紧张,亲自抱到寝殿照料,连皇子生母都不曾见,更不要说旁人。一切都在他的意料掌控之中,他自然不会告诉时宜实情。但见丹诚赤如血,谁知伪巧似簧……
但当他给时宜披上披风之时说的那一番话,也说明了他知道所有实情!他说,“这里每个宫殿都死过人,阴气难散,比宫外要冷得多。”侍候陛下姜嫔的所有宫女、内侍还有接生的太医都被灭口,可想而知,这宫中刚刚发生过的杀戮有多嗜血惨烈!只怕令知情之人都心生恐惧不寒而栗……也足可见刘子行的冷血凉薄,明知自己已是久病不愈人命危浅,也非要把时宜强行拉进这阴气逼人白骨森森如人间地狱一般的宫城!
而面对时宜对他的下意识保持距离,他也开始失去耐心!质问时宜漼氏注重礼法,只是这礼法,是单为他而设,还是对所有人都如此?语气中的嫉恨之心也渐渐显露……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这样的人,如何能托付终身?
宫中知情之人早已都被灭口,十一自然都探听不到什么实情!而所谓的太后宴请后妃,为宫中喜事庆贺,也不过是为了设下圈套,将时宜扣押在宫中,让时宜见证一场陛下突然驾崩的“戏码”!
同时以她牵制多方势力……她的身份特殊,她是漼三娘的独女,广陵王的未婚妻子,太原郡刺史的妹妹,小南辰王的弟子……当她被要求留在宫中,她便也猜到了这个原因!她在太后手里,不管是漼氏还是南辰王军,都不敢轻举妄动!
太后带她到太极殿,给她讲当年漼公扶持先帝登基的事,是想提醒时宜,她是漼氏女,应该承担起扶持新帝登基的责任!而太后让时宜帮她写信给小南辰王,问他是否能如当年一般,独自一人入京师,当着百官的面,叩拜新帝……也是为了挟持时宜,以达到故伎重演,胁迫小南辰王拥立新帝的目的!
十一没能像其他师兄师姐们一样,跟随师父南征北战,战场拼杀!却独自一人,上了这没有硝烟处处险恶的“战场”,在这人心龌龊狠毒遍布阴谋诡计的宫中,步步惊心!
但十一丝毫没有辱没小南辰王弟子的名号,小心谨慎应对,沉着冷静步步为营!而在太后要求她写信给师父之时,她也勇敢地果断拒绝……
即使太后故意提及坊间传闻,扰乱她的心神……说她是怕周生辰,看出她的笔迹,关心则乱,涉险入城。质疑她二人难道真如坊间传一般,早有私情?她也没有落入圈套,坚定不移,义正辞严回应……筆趣庫
“师父待十一个徒弟,都如亲人!若今日换作我师兄或师姐写这封信,让师父辨出字迹,他都会来救!但若今日在场的,是我师兄和师姐,也绝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这么做,让恩师涉险!”
这一番话,说得底气十足!是她与师父,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底气!也是她对师父和师兄师姐们的为人,深深了解的底气!更是她身为小南辰王弟子,坚韧不拔大义凛然的底气!所以,即使太后以死要挟,她也毫不畏惧,任凭太后处置!
她像一朵傲立风雪的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