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鸦将李琟安置在外间一个用干燥苔藓和兽皮铺成的角落,自己则回到了里间。
躺在简陋却相对安全的庇护所里,李琟虽然身体依旧疼痛疲惫,但精神却因为找到了暂时的落脚点和一线寻找同伴的希望而放松了些许。他闭上眼睛,尝试按照观测所中学到的基础方法,引导体内那丝微弱的秩序之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滋养伤处,同时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小屋似乎被一种微弱但持续存在的秩序力场所笼罩,有效地将外界的混乱和恶意隔绝开来。这力场与石鸦身上的气息同源,显然是她长期经营的结果。在这里,他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直紧绷的神经。
秩序之力的运转缓慢而艰难,如同在干涸的河床上引水,每一次循环都只能汇聚微不足道的一丝丝能量,但总好过没有。他能感觉到,石鸦给他的那碗汤里蕴含的某些成分,确实对能量的恢复有微弱的促进作用。
在冥想中,他对秩序的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他能“听”到小屋外,风穿过石林发出的、仿佛某种古老语的呜咽声;能“感觉”到地下深处,那些沉睡的、庞大的、带着混乱或惰性能量的存在;甚至能隐约捕捉到极远处,某些充满敌意和贪婪的意识,正若有若无地扫过这片盆地,但在接触到小屋周围那无形的秩序力场时,又如同触碰到烙铁般迅速缩回。
这是一个危机四伏,但又蕴含着某种奇特规律的世界。
第二天清晨,李琟在一种本能的警觉中醒来。身体的疼痛依旧,但精神恢复了不少,丹田内的秩序之力也凝聚了大约有之前百分之一的程度,虽然依旧微弱,但至少不再像昨天那样濒临枯竭。
石鸦已经起来了,正在灶台前准备一种糊状的食物。看到李琟醒来,她只是点了点头,递给他一碗看起来像是混合了某种植物根茎粉和碾碎的虫卵制成的、颜色灰绿的糊糊。
“吃下去。能提供基础能量和必要的辐射抗性。”她的语气依旧是那种不容置疑的平淡。
李琟没有犹豫,接过碗,将那味道一难尽但确实能感觉到能量补充的糊糊吃了下去。
饭后,石鸦开始给李琟讲解破碎地带的一些基本生存法则。
“……这里的辐射并非均匀分布,有些区域看似平静,实则隐藏着高强度的‘死光’,能在短时间内摧毁生物组织。你需要学会观察地面的颜色、植物的形态、甚至空气中尘埃的流动模式来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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