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嗒……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是……”
“……轩辕冽!”
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羲俊紧了紧握着电话的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喂?”电话的另一端,轩辕冽问道,“请问,你是谁?”
“咳咳咳!”难受的咳了几声,羲俊轻声道,“……是……我……”
“阿俊!”轩辕冽的声音忽得提高,充满了惊喜,“怎么会是你!?”
羲俊扯出一抹淡然的笑,右手抚上正疼痛着的心口,却不经意的看见了手腕中心的一颗星星,忽明忽暗。心头一颤,猛地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守护之星啊……哈哈……羲俊的心底露出一记嘲讽的笑,往事如烟一般的自眼前飞过。——这个将禁锢他一生的身份。
闭上眼,昨日先者所说的话犹在耳边回响,昨日的情景,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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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俊,你本不该降生在这个世上的……相信聪明如你,一定早有所悟。”
那日的自己,只是淡淡的笑了,脸上的神情却是彻底的桀骜与不逊,即使他现在所面对的是整个蓬莱岛都敬仰的先者!
“是的,自我出声,我便能感觉到这一点。”
先者对他近乎傲慢的态度报以一笑,“那你是否知道,自己为何会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羲俊一愣,露出些茫然——这个,也正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于是,他微微挑了挑眉,“我只活我的。既然已经是活着的,那便无需再去在意那些问题。”
先者清雅一笑,出口的温和的话语,却叫他如入冰天雪地,浑身恶寒!
“存在了,便有必要吗?便可以继续生存下去吗?即使……被人操纵着也没有关系吗?!”
——他,不知道!
好似看出他心中的恍惚,先者仍保持着笑容,继续说道,“除去那些绝对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东西,无论是多么的令人难以接受、如何的无法相信,但它就是事情的真相!”
脸色不受控制的发白,连呼吸都重了不少,似乎连稳定的肺痨都复苏了过来。羲俊有些艰难的笑道,“那,先者的意思是,我,不该存在吗?”
先者好似透明的栗色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你呢?你自己怎么想?”
略微想了想,羲俊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那你便是真的没有理由活在这世上了!连最起码的自信都没有,那你有何必口苟活呢?”
温和暖人的笑容不知在何时变成了冷然的注视,直叫羲俊一凛。
“将你的手伸出来。”
一个问号冒上羲俊的心头,但仍是不由自主的依行事,将自己的右手伸到先者的面前。
“你拥有全部的原本只属于圣女的那些记忆的秘密……”
先者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眼前的白皙的手腕,忽然扯出一抹阴冷的笑,“得道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能力,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这是任何生物都必须遵守的法则。”
羲俊一颤,“你是说,那怎么都……治不好的……肺痨吗?”
轻哼一声,先者有问道,“你以为,你为什么可以和危月他们守护一族相处的如此融洽?”
灵光一闪!虽像那流星一般一闪而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却还是被敏锐的羲俊捕捉到了。但那答案,却叫他无法相信!
“不……我不要听……不要说!”无助的摇着头,羲俊仿似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猛地抬起头,对上的却是一双如夜般幽冷的瞳,一愣……
嘲弄般的一笑,先者抬起自己的左手,便见一道如剑如刀般耀眼的光在羲俊的手腕上一闪而过!
痛!
“不要——”突如其来的剧痛,让羲俊惊呼出声!
犹如被人砍断了手腕一般的痛楚,霎时便传遍了他的整个身体!他不是没有受过伤的人,没有经历过伤病之痛,只是如此撕心裂肺的痛楚倒还是第一次,好似释放了封印在他体内的野兽一般,要将他撕裂,让他尸骨无存!
脚下一个趔趄,腿好似没有了骨头似的一软,使他跪倒在地。
忽然,手腕处地剧痛稍稍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湿的暖流暗动!疑惑的睁开双眼,不料,看到的情景却叫他大吃一惊!
丝丝鲜血自手腕的伤口处溢出,凝聚在半空中,如同镏金的小字,经由人手的操纵,缓缓的移动,闪着暗金色的光芒,在伤口的伤口形成一个古老的阵势,有些像太极双鱼,只是又略显得有些不同。水**融的双鱼的鱼眼处被一个红色的妖滟的星星所取代。那颗星星浮在空中,表面上光华滟潋,似水一般的游动着。大小不变,只是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浓,竟还有缕缕香气从中散发出来。繁华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柔柔得光晕,闪耀着五彩的斑斓,就如同五彩神兽一般*而肃穆,让人心生顶礼膜拜的冲动。点点的光斑如雨点一般撒在羲俊身上,将他映衬的犹似自九天神宫翩翩降世的神之子。
此时的羲俊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没有办法思考,只是感受着那点点光斑融进自己体内的那一刹那的心悸。如同回到母亲的怀抱一般的温馨,竟让他有了一种想拥着那光哭泣的感觉……淡淡的,却无故的刻骨铭心!就好似接受了来自天界的洗礼一般,羲俊平复着波澜起伏的心神,慢慢的睁开双眼,便见整个屋子内的光华皆如风如水似的静静的汇集到自己手腕的伤口上的那颗星星的中心处。而那星星也好似浸了水的海绵一样变得越来越重,一点点的向下沉,夺目的光曜皆被收入其中。渐渐的,那星星本身却恢复到了一种最原始的状态——透明无华!
静静地,那星星贴上了羲俊的伤口,顿时一股炽热的气息便传遍了他身体的各处!这股气息虽炽热,却不会让他觉得难受,恰恰相反,此时的他就像是沐浴在神圣的光芒之下,天地之间的无数生灵、无数生机,带着亲切的暖意,流入他的体内!舒服的他只想要*出声!因为,这不仅仅是肉体的洗礼,冥冥之中,羲俊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好似也得到了升华!
这股热流来自天地之间,有些类似于习武之人所说的先天真气,只是,这气是有生命的精灵,它就像是一只欢乐的鱼儿,游走在羲俊的经脉之中,然后,犹似飞蛾扑火一般冲向他的大脑!义无返顾,至死不渝!
“呜——”羲俊身体一颤,滴滴细汗自他的额间溢出!
黑暗所封闭的空间轻轻的晃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它一般,而且,这股撞击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急,猛烈如汹涌的潮水!那被黑暗所封印的空间渐渐的承受不了如此强大的力量,终于!第一道蜿蜒如蛇的裂痕出现在了这一片混沌黑暗之中!既然出现了第一个裂口,那随之而来的狂风暴雨般的袭击更是冲破了一切的障碍!
“啪……”
——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好似置身在宇宙中一样,羲俊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被打碎了……脑中的混沌变得清晰无比,然后,是无数的记忆,向孤单的他涌来……
花、树、草、风、尘、鸟、虫、鱼……人……
——原来……这就是我吗……
——我……不是什么羲俊……不是什么人类……甚至不是任何东西……我只是我,一个宇宙间的生命而已……为了……守护那个人!
——幽冥暗处,物进光明;
六欲媚生,血浸天地;
奈何桥落,忘川水涨。
于过去中,降生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