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宏颖的好奇，周天元笑着回应道：“我在姚丰县查过官家子弟实际控制公司牟取暴利的案子，明白查账的方法。我的经验是只要通过银行就脱不了干系，银行流水账是会说话的证人。”

陈宏颖感兴趣地说道：“具体说说！”毕竟以后调查这方面的情况会越来越多。

周天元进行解释：“银行对公客户明细账是重要档案，保管期限长达十五年，所以我调来方正治污公司历年发生的明细帐，筛选金额大于一万元的付出款项，然后发现它与一家专门设备维护保养的公司来往频繁。”

“再追查那家公司老板的个人账户，包括存折和银行卡，检查交易对手只收不付的流水账，层层筛选后终于查到一个身份可疑的银行卡。”“持卡人是奉江县偏远农村六十多岁的农民，在家务农几十年，一年到头难得进几趟县城，公司老板与他非亲非故，怎么可能每年汇数百万元给他？由此可以判定这张卡实际持有人就是方大刚！”

陈宏颖摆了摆手，说道：“周部长，你这叫有罪推定，并不符合调查程序；而且有可能实际持有那张卡的人很多，凭什么怀疑方大刚？”

周天元解释道：“这张卡只是起了过渡作用，款项到账后方大刚随即转到另一张银行卡，同样冒用他人身份证开设的，如此倒腾四个回合后，最终资金全部流入了方大刚真正的银行卡。”

陈宏颖疑惑地问道：“听起来并不复杂，为何之前市纪委并没有查到？难道市纪委内部有人被收买了？”

周天元再次进行解释：“奥妙在于银行卡汇银行卡的时候不是转账，而是从这张银行卡里付现金，然后以现金存入那张银行卡，这样从明细账里你看不出钱去了哪里，也就是说摘要栏只有两个字‘现金’，并不显示交易对手和对方账号。”

陈宏颖更加好奇地问道：“那你是怎么查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