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刚下了一场细微的春雨。
庭院之中,春花吐蕊。
谢予安刚从净室回房,便听到门外响起敲门声。
姜绾歌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二郎,在吗?
谢予安眉头一挑,大步走上前,猛然拉开门。
姜绾歌端着精心炖制的人参老鸡汤,被眼前敞露出的蜜色胸膛晃花了眼。
刚沐浴过后的青年,身披着月白的中衣长袍,松松垮垮的搭在肩头,一片胸膛敞露,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和好闻的青竹香。
那墨发披散在肩,只用一根红绳随意的系着,有一种颓然而妖冶的美感。
姜绾歌一时失了声,只盯着那片胸膛看。
谢予安察觉到女子的失神,唇角微微勾起,看着她有些失焦却湿漉漉的眸子,问道:
嫂嫂来找我何事?
他的目光落在姜绾歌手上的鸡汤上。
一股白萝卜味儿混着其他药材的味儿钻入他的鼻息。
谢予安脸上的笑意逐渐减淡。
这死亡鸡汤,原来是给他准备的。。。。。。
姜绾歌回了神,急忙转了眼,把手里的鸡汤举起来,笑道:
我不是答应二郎要给你做宵夜么,今儿出了门,去药馆捡了几根长白山的老人参,又吩咐厨房准备了老母鸡,炖了一个下午。
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谢予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眸一弯,只要是嫂嫂做的,都合,嫂嫂端进来吧。
他让开了身子,示意姜绾歌入内。
姜绾歌为避人耳目,本不想进小叔子的房,可不盯着谢予安吃下,她又担心有变,于是便笑着端进来了。
谢予安看着她盛汤,不动声色,却在一旁慢悠悠的摆开了一个棋盘。
姜绾歌将碗端到了他跟前,二郎,尝尝我的手艺。
谢予安接了,在姜绾歌紧张的目光中,把碗放到了一旁。
姜绾歌心脏一提,二郎这是。。。。。。
有些烫,我不爱吃烫食,先凉一会儿。谢予安道,嫂嫂,今夜无事,不如陪我下一盘棋。
姜绾歌脸色一僵,我不会下棋。
我可以教。谢予安冷然道,七日后桃花节,长安世族皆出游赏花对弈,嫂嫂也不想到时候一窍不通,丢了国公府的脸面吧?
姜绾歌心里暗骂,丢什么脸面?
那不过是赏花的闲暇乐趣罢了,又不是人人都要下棋!
她可以去钓鱼,也可以去吃果脯。。。。。。
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此为女子八雅。谢予安慢条斯理的说道,嫂嫂既然嫁进了谢家,今后就是谢家的大少夫人,当学这些女子必备技能。
嫂嫂,请吧。
这是逼得她不得不坐下来呢!
姜绾歌无奈,坐到了他的对面。
谢予安眸光一闪,捏起一颗白子落下,道:
围棋者,虽为弈戏,但其理深邃,可启人智慧,养人性情。
棋盘之上,纵横十九道,如天下之局。
黑子白子,似世间之万事万物,落子之时,当深思熟虑,谋定而后动,不可轻率,以免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姜绾歌眉心一跳。
总觉得谢予安在暗示自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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