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着玄色寇丹的脚趾踩上酒壶碎瓷,温晴玉任由血珠顺着瓷片染红地毯,“王爷不若再多留半刻?”
赵晏凝着衣衫不整的女子不语,转身时带走满室旖旎,“回府。”
走下旋梯时,微末听到身后女子崩溃大喊,“苏晚昭,你这个贱人!本姑娘定要与你不死不休!”
已近亥时末,江边渐宁。中了头彩的公子哥怀抱佳人钻进船舱,小贩也正敛摊回家,彩灯渐暗,徒留一片凌乱萧条。
微末无声跟在男人身后,原来前世温晴玉竟用了迷香,怪不得赵晏这般冷血的性子,也会为她整夜沉沦。
今生赵晏有所防备,反叫温晴玉恨毒了苏晚昭。
这样也好,免去她许多周折。
…
三人回到府中时月正当空,微末在虹霓院岔路前屈膝告退。赵晏脚步未停却道,“记得上药。”
卫骁瞄着渐远的纤弱身影,按着剑柄的手紧了又松,方才温晴玉发疯,不知她怕了没有。
微末拎着竹篓径直转向厨房,里面还昏黄地亮着灯,走近时才发现竟是薛厨娘还在擦拭灶台。
腰背处渗血的纱布黏着粗麻衣,每动一下都似扯出一道血腥气。
她将竹篓轻轻放在鎏金灶台上,扶住老嬷嬷爬伏上侧间床榻,“嬷嬷别动。”
从怀中取出赵晏给的玉肌膏,剜出一大块均匀涂抹在伤口处。
“姑娘仔细脏了手。”薛厨娘斯着气笑,腰间悬着的厨房钥匙随着颤抖,撞在塌沿边上叮当作响,“王爷若真要老奴的命,三十庭杖早将脊骨都敲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