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字描金小楷镌刻得十分工整,却独独缺了“柔嫔”封号。
十五年前陈贵妃动用“家法”,皇帝任由柔嫔被生生鞭死,半分也不曾相护,赵晏心中对这个父亲有气,“柔嫔”二字便被他生生剜了去。
他亲自点燃犀角香,伏跪在团垫上重重叩首,供盘里的小果都随之颤了颤。
苏晚昭捧着金边帛书趋步上前,以正妻身份宣读祭祀祝词,那祝词繁复拗口,她却读得异常流利。
老妇递来三根犀角香,苏晚昭素手接过,待转向温晴玉,犀角香就变成了寻常的檀香条,数量也从三根变成两根。
温晴玉恨恨去接,碎渣落了满手。
她没资格用名贵的犀角香,做侧室,就连上香都比正妃矮一截。
两女先后磕完了头,才欲起身,忽听到赵晏沉声开口,“去上第三柱。”
几人闻顿时屏息凝神,连赤金香炉里燃起的青烟似也突然凝滞。苏晚昭才抓起欲焚的纸钱,身子就僵在了半空。
赵晏只有两房妻妾,要谁去上第三柱?
老妇抬起浑浊的眼,哑声道,“按祖制,妻三妾二…”她机械般转了转眼珠,看向恭顺立在人后的婢女,“婢子连踏进祠堂都该乱棍打死,王爷是要她进香?”
微末这才恍然,赵晏方才是在说她?
正如老妇所说,她只是素衣婢,能进祠堂就已是主子抬举,是绝不能以婢女身份磕头上香的。
她突然抬头,正撞进他似是泛着水光的眸子里,“去。”
“奴婢…”
赵晏忽地甩袖,“本王说,去上第三柱。”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