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末见她身旁摆着个破草筐,筐里还装着几张发霉的炊饼,孩子手里的糖画,恐怕用尽了她全部家当。
农妇的哭求声引起小范围骚乱,山雾里忽然走出两个身着赭黄色袈裟的护寺僧,来时正听到温晴玉叉着腰怒骂,“什么污遭东西,也敢攀扯本侧妃?”
僧人几步来到近前,二话不说便举起手中铜棍横在温晴玉颈间,“佛门清净地,夫人并无虔诚之心,还是请回。”
“什么?”温晴玉被铜棍逼得倒退两步,“是这下贱东西冲撞了我!为何要赶我下山?”
“阿弥陀佛。”武僧腕骨一抖,铜棍再往她喉间追来两寸,“佛曰众生平等,夫人妄了。”
眼见武僧步步逼近,温晴玉已紧贴身后凭栏退无可退,忽然扭头转向赵晏,“王爷救我,玉儿想为姨母祈福!”
赵晏上前将那孩子扶起,扑去他膝上尘土,“护国寺的规矩,本王也得遵从。”
护国寺百年规矩,凡在神道上高声喧哗者,不论身份高低,当即就会被赶下山去,每隔一段距离便安置的两名护寺僧,就是专司此职。
“原是锦澜王府的人。”武僧见是赵晏,倏地收起铜棍双手合十,“祈谷节时王爷的万两黄金救了千亩旱田,功德无量。”
他对赵晏郑重施礼,又对温晴玉说道,“还望夫人静心焚香,莫负王爷功德。”
那武僧说罢就转身离去,往来匆匆毫不拖泥带水。
温晴玉恢复了自由,见赵晏已走远,忙松开扶着凭栏的手,快步跟了上去。
微末落后一步,路过母子二人时,袖中恰滑落一块碎银,刚好掉进破损的草筐里。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