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突然上前一步,“他还说什么?”
“王爷说,如今害母亲因他受陛下责骂,他恨不得剜心恕罪。”
“他当真这么说?”德妃眼角倏地泛红。
微末瞥一眼铜壶里漏刻的水位,估算着药效发作时间,故意将声音放轻,“王爷还说,那年中秋夜,娘娘送过去的甜汤…”
“甜汤?”
德妃绞着帕子,完全相信了微末的话,这些事除了她们母子以外再无人知晓,定是晏儿亲口说的没错,“那是本宫亲手熬的,他竟还记得…”
她激动的在殿内来回踱步,绣着金线的袖口不时拂过微末发顶,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喜色。
咏荷突然扯了下德妃袖摆,示意她去看微末腕间的金钏子。
德妃的眼神骤然变冷。
这是母亲戴了一辈子的老物件。
竟给了她?
她们还真是喜欢这个婢女呢,就像喜欢冉清秋一样。
心底又浑不舒服起来,就算晏儿良心发现,懂得体谅她做娘的心情,但这个婢女…还是得死。
她不喜欢晏儿看她的眼神,也不觉得这女人会在晏儿面前说她什么好话。
一个惑人的狐媚子罢了,只要死了,用不了多久晏儿自然会忘了她。
忘的干干净净。
她沉了沉心神,回到主位上坐好,“虽然你的确让本宫很开心,但既然来了,就别想着回去了。”
“咏荷啊,端上来吧。”
咏荷闻退去后殿,不多时又端着个黑漆木盘从屏风后转出,盘中托着个极为精美的鎏金盏,无色酒液在盏中泛着令人窒息的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