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天阴沉沉的,鼻尖绕着难闻的焦糊味,她一把掀开草席,大片雨水落在脸上打得她喘不过气,心头忽然涌起一丝莫名的凄凉。
就像昏天暗地地睡了一觉后,醒来时茫然不知时辰,孤身一人又不知身处何地。
她忙支着破旧的矮几起身,才对着老夫人屈膝欲跪,就被赵晏端住手肘,“不必跪。”
德喜突然清了清嗓子,众人便齐刷刷往皇帝脸上看去。
只见皇帝板着脸,仿佛在说见你外祖母不必跪,见了朕也不必跪?
赵晏只好抱拳请旨,“父皇明鉴,她膝上有伤。”
皇帝这才淡淡扫了眼被白布包裹着的膝盖,端着架子嗯了一声,“准了。”
冉老夫人微微俯身,就着炭盆的微光去瞧,指尖刚碰到染血的白布就抖得厉害,“这…这是怎么伤着的?”
微末拉住老夫人的手,“是奴婢自己不小心,跪到了碎瓷。”
“不小心?”老夫人眼中精光闪烁,“你还替她掩饰?谁会傻到主动去跪碎瓷?”
老夫人痛心疾首,鸩杖被杵在地面咚咚作响,“清莲、清莲呐!”
德妃撑着咏荷手臂追来时,正听到冉老夫人大声斥骂。
她身子晃悠悠的,一眼就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微末。
“鬼…是鬼......”
咏荷也面色惨白,手腕被德妃的指甲狠狠掐进肉里也浑不自知,“怎…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吗......”
“这不是那个婢女......一定不是!”
德妃险将银牙咬碎,那女人分明死在了她眼前的!
忽瞥见对方膝头渗血的纱布,那是昨日跪碎瓷留下的伤。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