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滚烫,心想这双手日后是要执掌天下的。
而她费尽心力想要攀附的,正是这份滔天的权势。
“王爷厚爱,奴婢惶恐。”她声音轻软,鬓边流苏随着低头的动作轻晃,在颈侧投下细碎阴影。
听她还自称奴婢,赵晏眉头轻轻皱了下,“还不改口?”
“明日再改。”女子少见笑得顽皮。
他无奈,抬手将她一缕散发别去耳后,指尖无意擦过她的耳垂,微末睫羽轻颤,不自觉后退一步。
箱笼被撞出轻响,她身子才一歪斜,就被赵晏伸手护去腰后。
披风大氅将她半圈在阴影里,男人的鼻尖停在唇上半寸处,瞳孔里映着的全是她的倒影,“明日过后,你该唤我什么?”
心口忽来一阵微乱,夜风恰掀起她额前碎发,露出一双微微湿润的眼睛。
该唤他什么?
她突然想起前世咽气前,她也是这样仰头望着苏晚昭,满眼信任地唤她主子,换来的却是毫不留情地剖腹取子。
这世上最要人性命的,不就是将全部情感满心满眼地交托与人么?
她狠狠压下心口那一瞬的悸动,从男人温热的怀抱中脱离。夜风拂过,吹散了他披风残留的温度,也吹散了她恍惚的神思。
“夜深了。”她又低垂下眉眼,声音轻而淡,“王爷早些就寝吧。”
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再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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