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末给她递来一根裹着软绸的簪子,“咬着。”
冷水浸透的帕子敷上来时,阿乔不受控制的低声呜咽,蜡油经湿帕子浸润,渐渐泛起细密的裂纹,钱嬷嬷用簪尖挑开一道缝隙,将药油均匀地倒了进去。
她边做边骂,唾沫星子四下飞溅,“那毒妇也该尝尝这滋味,烫烂她那张假清高的脸!”
蜡层一块块脱落,露出底下粉嫩的皮肉,每撕到破口处,钱嬷嬷就再倒上些药油防止粘连,冷帕子不停在皮肤上轻点,用以缓解疼痛。
阿乔疼得撕气,老嬷嬷往她舌下塞了个蜜饯,“含着,甜味能压疼!”
随着最后一片蜡油被揭下,阿乔已瘫软在微末怀里,钱嬷嬷麻利地打散一个鸡蛋,蛋清就着三七粉被搅成素白色的浆,轻轻涂抹在了伤口上。
阿乔忍不住要流眼泪,却被老嬷嬷训斥道,“不许哭,当心留疤。”
少女撇着嘴,刚被扶上床榻,就沉沉地睡了过去,钱嬷嬷再将帕子重新浸过冷水盖住她的脸,转头啐了一口,“这是用蜡烛在外层烤过,反反复复的烤,这才能烫烂一层皮!”
老嬷嬷啧着嘴,“这女人咋能这么狠?”
微末清身立在窗前,任由月光打在她紧绷的侧脸上,“阿乔日后就跟着嬷嬷。”
钱嬷嬷挑眉,“姓苏的肯给你卖身契?”
“当初我亲手送她过去,如今就能亲自要回来。”微末手指抚过窗纸上凝结的白雾,“那时我无力护她,如今终归与往日不同了。”
钱嬷嬷给人掖了掖被角,“那…要和王爷知会一声么?”
微末低垂着的眸色晦暗不明,“王爷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何须扰他。”
卧房。
微末刚推开雕花门,就撞进了一双幽深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