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末抬眸,却只瞧见他紧绷的后背,“可臣妾不敢擅自决断。”
“无妨。”他终于转身,眸底分明情绪暗涌,却在触及她的目光时迅速归于平静,“越不过你去便是。”
他将朱笔搁在砚台上,又坐去高高垒起的奏折间,随意拿起一本仔细端详起来。
微末只道他是政务缠身,只得屈了屈膝,“那…臣妾告退。”
她垂着眸子后退转身,没瞧见帝王投过来的目光隐着强烈的欲又止。
待微末的身影消失在回廊下,德喜拽着德安的袖子往柱子后躲了躲,“这位主子一来,咱们陛下的朱砂笔都握不稳了。”
老太监尽心竭力地给后辈传授着,“懂得察观色,才能在这吃人的宫里活得久,更何况你还伺候在御前,若是不懂帝王心思,当心自己小命不保!”
德安咽了咽唾沫,“爹,您的意思是?”
德喜轻哼一声,拂尘轻甩,“这后位空悬至今,你当真以为那些朝臣拦得住?咱们陛下登基前是个啥样人,你应该有所耳闻。”
德安缩着脖颈不停点头。
锦澜王,杀伐决断,冷血无情。
德喜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垂拱殿半开的殿门,哑声道,“陛下心里到底装着谁,咱们做奴才的若是弄不清楚,死了都没处喊冤。”
“瞧着吧,这后位啊,迟早是她的。”
…
是夜,仁明殿内烛火通明,微末正坐在填漆案几前,镶玉护甲在花名册上缓缓划过。.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