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仍未散尽,金光穿透云层的刹那,破碎的玄色神甲在风中猎猎作响。
    凌霄的身影如一柄染血的长枪,就那么直直插进慕星黎的视线里。
    她的指尖在黎玄澈衣袖上掐出月牙印,前世灵核碎裂时的剧痛突然顺着血脉翻涌——那时他也是这样,带着一身血锈味撞开凌霄殿的门,枪尖挑飞祭师手中的骨刀。
    \\\"你真的回来了。\\\"他的声音比山风更沙哑,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的青铜剑,每一个字都擦着骨缝往外渗血。
    慕星黎望着他神甲上凝结的冰晶,那是归墟乱刃留下的痕迹,前世她亲眼见着这些冰锥穿透他的胸膛。
    可此刻他的眼尾还沾着干涸的血渍,瞳孔里却翻涌着活人的震颤,像极了当年她在雪地里冻僵时,他抱着她跑了三天三夜后,终于在破庙生起篝火时的眼神。
    \\\"黎玄澈。\\\"她喉间发紧,下意识唤了一声师尊的名字。
    身后的体温立刻压上来,黎玄澈的手掌虚虚护在她后颈,金瞳里的神火烧得更烈:\\\"站住。\\\"这两个字像淬了霜的剑,直刺向正缓缓逼近的身影。
    凌霄脚步一顿,破碎的神甲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望着慕星黎,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是凌霄,星黎,你认不出我了?\\\"
    慕星黎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当然认得——他眉骨上那道月牙疤,是三百年前为她挡魔修偷袭时留下的;他持枪的姿势永远是枪尾抵着腰腹,枪尖斜指左前方,那是当年她嫌他枪花太花哨,硬逼着他改的握法。
    可前世归墟之战,他的神魂分明被逆命术绞成了齑粉,连轮回都入不得
    \\\"神族气息。\\\"黎玄澈突然低喝一声。
    慕星黎这才察觉,凌霄周身浮动着极淡的银纹,像是被强行烙进血肉里的符咒。
    她的血脉在沸腾,九尾狐的直觉让她后颈发寒——那不是普通的复活术,倒像是用某种禁忌手段,把一缕残魂钉在将死未死的躯壳里。
    \\\"我没有冒充。\\\"凌霄像是看出了她的疑虑,抬手按在胸口,神甲下渗出暗红血珠,\\\"当年祭典那夜,慕华安在神坛下动了手脚。
    你灵核碎裂时,我被一道黑绳缠住神魂,直接拖进了轮回深渊。
    他们需要你的血脉重启神坛,也需要我的残魂当'引'。\\\"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每说一个字都要撕开喉咙,\\\"我在深渊里熬了七世直到你重生,契约松动,我才\\\"
    慕星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前世慕华安总说自己是捡来的孤女,却在她成年那日亲手将她按上祭坛;前世凌霄为救她冲进祭典,却在最后关头被黑绳缠住,两人一同被神-->>雷劈成血雾。
    她以为那是意外,却不想从一开始就是局——慕华安,凌霄仙尊,原来早就在她血脉里种下了因果。
    \\\"所以你现在回来,是要继续当他们的引?\\\"黎玄澈突然插话,语气冷得能冻裂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