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南枝不用喝酒,但是温家的招牌实在是太大了,她杵在里面就像是个活靶子,谁都想上来攀扯一番。
南枝又应付了一轮,找了个借口来到了外面的高台上透口气。
眺望着远处的风景,微风吹过,鼻尖都是金星雪浪的香气。
虽然金麟台仿佛是金堆玉砌一般,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财力底蕴,但再怎么说,都比他们温家那个仿佛鬼屋一般的风景好啊。
想起温家,她就接着想起了那两个傻哥哥。
她受到温若寒的关注多了,和兄长处理温家事宜的时候经常意见相悖,她看不惯残忍跋扈的行事作风,兄长说她妇人之仁见识短,谁也说服不了谁。
加上温若寒的刻意纵容,温家长老各自站队。他们开始分属不同的党派,久而久之,竟然和两个兄长慢慢疏远,甚至如今反目成仇。
温若寒啊,南枝叹了口气,家里也没有什么皇位要继承,偏偏和庆帝一样有把养孩子当养蛊的爱好。
忽然,前方台阶上发生了一些争吵。
一个少年正在焦急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金麟台的弟子面前,抬头间,露出一张乖巧讨好的脸。
他的面容白皙俊秀,眼睛黑白分明,透着一股子灵活伶俐,嘴角眉梢带着微微的笑意。极容易让人产生好感,放下心防。
“我真的是金宗主的儿子,这是当年他留给我母亲的信物。”
少年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保存地极好的包裹,打开手帕之后,里面躺着一枚随处可见的珍珠扣子。
那名弟子看到少年手中的珍珠扣子之后,表情更加不耐烦起来。他守门这么多年,这种事情见多了,拿这种珍珠扣子来认亲的更是不在少数,可宗主哪次认过?
再加上今天是金家嫡子的生辰宴,仙家百门聚集的日子,要是被这个不知好歹的少年惊扰了宗主和夫人,那他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不论他怎么驱赶,这个少年就是油盐不进,死活不肯走,非要见到宗主不可。
动静就这么闹大了起来,闻讯赶来的金光善一脸不悦,掐着腰走到吵闹的几人面前,“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守门弟子一惊,赶忙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语间将吵闹的责任推到少年的身上,“他拿着这个珍珠扣子就说是您的子嗣,非要来找您认亲,我这怎么赶都不走啊!”
金光善耷拉着眉眼瞥了一眼台阶下的少年,倒是一副好样貌,这么看来,他母亲的样子应该也不差,可是他什么时候承认过私生子?更何况今天是他儿子的大日子,夫人也难得的好脸色,真要是闹到夫人那,他的面子里子都得在今天丢得一干二净不可。
“不肯走?那就给我踹下去!什么脏的臭的都敢来我金麟台认亲吗?”
守门弟子闻,立马像是得了圣旨一样,没等少年再多说一句,转身就狠狠地给了少年一脚,带着能把他从台阶最高处踹到最下面的力道。
千里迢迢寻到金麟台,却又被亲生父亲下令踹下金麟台,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孟瑶此刻只觉得茫然过后的恐惧,他惧怕以他这个凡人之身滚下高高的台阶会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去,也惧怕万幸没死之后面对的难堪与羞辱。
他慌乱的闭上眼睛,迎接着腾空过后的疼痛。
可是片刻过去,他却忽然感到后腰一紧,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连忙像是溺水的人一样,死死地攥住了那唯一的生机。
孟瑶试探地睁开眼睛,眼前宛若惊鸿的好颜色更让他恍惚起来。
那是一张极为稠艳秾丽的脸,雪肤霜面,眼尾微挑,仿佛带着一抹昳丽的红痕。阳光打在她小半张侧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朦胧璀璨的金色光晕,整个人美得惊心动魄,就像是一支悬崖上怒放的野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