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纱,缓缓笼罩着白露书院,檐角的铜铃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声响。
    周鹤龄带着洛云舒、李景逸、方尘和楚梦璃四人踏入书院大门时,几盏灯笼已经次;赵承德则思维敏捷,见解独到,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山长,不是说有四位学子吗?还有一位呢?”张夫子忍不住问道,眼中满是疑惑。
    周鹤龄神色微微一凛,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这最后一位,名叫秦朗。”
    提及这个名字时,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此子年纪轻轻,却才情卓绝。今日在国子监,他所作之词,令在场众人皆赞叹不已。”
    洛云舒等人听着山长的话,头垂得更低了。那日在国子监的场景,又清晰地浮现在他们眼前。
    原本他们怀着切磋讨教的心思而去,却不料被秦朗的才华打得措手不及。尤其是洛云舒,她与秦朗讨教作词时,本自信满满,可秦朗提笔一挥,那首《雨霖铃》如同一道璀璨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厅堂,也黯淡了她所有的自信。
    周鹤龄看了看神色低落的弟子们,心中满是心疼。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吟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随着词句从口中缓缓吐出,厅内一片寂静,唯有周鹤龄清朗的声音回荡。
    待他吟完,几位夫子皆是一愣,随即眼中露出震惊之色。李夫子一拍桌子,高声赞道:“好词!好词啊!如此才情,当真是世间少有!”其他夫子也纷纷点头,口中满是赞叹之词。
    然而,赞叹过后,众人的脸色又渐渐凝重起来。书院交流大会在即,国子监出了这样一位才华横溢的秦朗,无疑给白露书院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山长,此子如此厉害,此次交流大会,我们怕是……”王夫子皱着眉头,担忧地说道。
    周鹤龄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坚定地看向洛云舒等人,朗声道:“诸位不必过于忧虑。秦朗虽在诗词上造诣非凡,但交流大会比的可不仅仅是诗词。经史策论、书画算术,皆是比试的内容。秦朗或许擅长诗词,可在其他方面,未必就能胜过你们。”
    他走到洛云舒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云舒,你自幼饱读史书,对历史事件的见解深刻独到;景逸,你的书画自成一派,笔法苍劲有力;方尘,算术推演是你的强项;梦璃,你的策论逻辑严谨,针砭时弊。你们各有所长,只要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挥出实力,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洛云舒等人抬起头,看着山长坚定而充满信任的目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是啊,他们不能因为一次的挫败就失去信心。书院交流大会是一场综合的较量,他们还有机会,还有许多可以展现自己的舞台。
    “山长说得对!”
    李景逸率先挺直了腰板,眼中重新燃起斗志,“我就不信,他秦朗能样样精通!”
    “没错!我们一定能赢!”方尘和楚梦璃也齐声说道,声音中满是不服输的劲头。
    夜风卷着桂花香穿堂而过,烛火将众人身影投在窗棂上,恍若刀刻。
    周鹤龄望着弟子们重新燃起的斗志,心中却泛起隐忧——能写出《雨霖铃》的人,又岂会是池中物?但此刻,他必须做那擎炬者,哪怕前路荆棘遍野,也要让白露书院的墨香,再染扬州的秋。
    暮色尚未褪尽,行馆回廊的灯笼次第亮起,将青石板照得忽明忽暗。
  &nbsp-->>; 临江书院的陆承渊捏着刚得来的消息,目光扫过纸上“秦朗”二字,指节不自觉叩响檀木桌:“白露书院折戟国子监,竟是因一首《雨霖铃》?”
    “夫子,那秦朗当真有如此才学?”
    顾探身过来,袖口扫落案头竹简,“洛云舒在白鹿书院素有‘词魁’之称,竟也”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周烈推门而入,衣襟沾着夜露:“诸位!秦朗与洛云舒填词切磋的词稿,已在坊间传抄开了!”
    与此同时,清风书院的厢房内,徐夫子将墨迹未干的《雨霖铃》残卷递给李夫子,烛火映得“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几字鲜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