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蛊虫能活四五十年。
姜遇棠突然明了,犹笙要同她做的交易是什么了。
那他呢,有活命的机会,又为什么要阻拦?
她垂目注视着谢翊和,无声地问。
但,不管谢翊和阻拦的想法究竟是什么,这个交易,她做定了。
这辈子,只能是谢翊和欠她。
他休想让她心有难安。
昏暗的主屋内室,是最普通简易的四柱架子床,床帏挂在钩子上。
姜遇棠没有入睡,就那样坐在床沿,脊背靠在了漆木柱子上,仍由谢翊和枕在她的双腿上,关注着对方的身体情况。
施针之后,勉强稳定住了,没有要二次发作的迹象。
她靠着床柱,乱七八糟想着事,疲惫慢慢袭来,眼皮不知不觉变得沉重,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时间悄然流逝,窗外变成了天青色,室内蒙蒙亮,半梦半醒,脑子真成一团浆糊之时。
姜遇棠感受到被人抱了起来,舒展的躺平在了床上,僵住麻涩的腰背,发僵的双腿总算是得到了缓解,困倦地掀了掀眼皮,就看到了一张削瘦憔悴的侧脸。
有些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她启唇似呓语般问,“好些了吗,还痛吗?”
谢翊和的身子一怔,发出了嘶哑的声线。
“好多了。”
“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喊我……”
得到回应,姜遇棠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嘟哝了声,偏着头似是彻底的进入了梦乡。
谢翊和深深地凝视着熟睡的女人,眉眼间满是复杂,面色带着病态的苍白,下巴都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他替姜遇棠盖好了棉被,静默坐了片刻,便抿紧了薄唇,起身朝外走了出去。
姜遇棠白日忙了一天,昨夜又将就了半宿,在床头蜷靠着浑身发僵,此刻卧在床榻,才知这份寻常的轻松有过可贵。
人总是这样,在不适中,才能念及寻常安稳的好,所追求的不过是无灾无难的平淡岁月。
姜遇棠这一觉睡得极沉,待到巳时转醒,头昏脑涨,皱眉睁开了眼帘。
她怎么睡着了?
想到发作昏睡了的谢翊和,猛地一下,姜遇棠坐了起来,却未在主屋内看到那人。
她的头脑在顷刻间清明,脸色发沉,谢翊和那样虚弱不堪的身子,不好好歇着,跑到哪里去了?
姜遇棠出了主屋,宅院内是四四方方灰蒙蒙的天空,带着压抑的阴霾。
她出去后询问起了暗卫,“你们主子呢?”
廊下的暗卫急忙双手抱拳,如实禀告,“主子他好转之后,便回皇宫的碧玉阁了。”
也就是说,这些暗卫都知道谢翊和的身体情况,只有她是最后一个才知晓的。
姜遇棠心有不快,觉得谢翊和的嘴是真的牢,不去干细作死士可惜了。
但他就是那样一个人,生气也没用,比起这个,她更想要将目前的困境给解决了。
姜遇棠打算先和流云江淮安会和,看他们有没有找到犹笙。
刚要走出宅院,这二人就先来到了胡同巷子,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几人在宅院的门口碰头。
流云说,“公主,属下和江大人出城,带着人马在各个方向找了一个晚上,却始终都没找到犹笙姑娘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