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只要去，肯定能轻而易举获得。

但，陆霄还是拒绝了。

时机不合适。

他还有许多事情、也还有许多问题都还没有想明白。

老妪眉目间难掩失望，道：“阁下认为，何时前来才算得上合适的时机？”

陆霄抱拳道：“有朝一日，当我真正想清楚的时候，自然会再来一趟。”

老妪沉默半晌，轻叹了一声，点头道：“我会一直等着阁下驾临。”

说罢，老妪挑着灯笼，转身走进那茫茫幽暗的天地中。

陆霄目送老妪的身影消失，这才收回目光。

“我……终究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陆霄心中自语，“还好，我依旧是陆霄，以前是，以后也是！”

他悄然握紧右手掌心。

自踏上修行路后，掌心那一枚猩红的胎记，就隐于血肉之中，消失不见。

但，陆霄能清楚感受到，胎记还在。

除此，陆霄也察觉到，每当自己出手，去让天地周虚力量帮忙，识海中那被封印的“陌生记忆”，就会产生异动，释放出驳杂混乱的记忆画面，对自己的神魂产生影响……

那些驳杂混乱的记忆，和他在梦中所见到的许多事情都惊人的相似，像润物无声的雨水，在渗透和影响自己的记忆。

无法抵挡！

那陌生记忆虽然被封印，可只要自己出手，那陌生记忆就会异动，会释放出记忆碎片。

还好，这本就在陆霄意料中。

他要做的，就是一步步去汲取、去炼化那些陌生记忆的力量，让自己的本我意识，永远占据主动。

而不是被一步步取代！

“我的修行路，注定是一条和另一个自己周旋的道途。”

陆霄暗道，“何时能把那陌生记忆全部炼掉，何时才算得上真正拥有了本我！”

当云竹山从昏迷中悠悠醒来，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陆霄。

一下子，云竹山脑海中浮现出许多不堪回首的屈辱画面，恨不能立刻再昏死过去。

“服不服？”

熟悉的问候声，又一次回荡在耳畔，云竹山身躯不受控制地一个激灵。

他愤怒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如此辱我？！”

啪！

一巴掌下去，云竹山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星，直挺挺昏迷过去。

他负伤太重，也被羞辱得太重，根本不经打。

当又一次从昏迷中醒来，还不等陆霄问候，云竹山已经嘶声道：“我若不服，你就会一直打下去，是吧？”

陆霄点头，“我出必践，说让你服，必奉陪到底。”

云竹山彻底绷不住，破防了，歇斯底里咆哮道：“服！我服了行了吗？”

陆霄摇头：“口服心不服，不行。”

啪！

云竹山又被一巴掌打晕。

当又又一次醒来，云竹山惨然一笑，叹道：“想我云竹山也是灵苍界天下皆知的天极境大能，谁曾料，竟沦落到这般凄凉地步……还真是造化弄人！”

说罢，他陷入沉默，神色麻木，怔怔不语，一副任凭宰割的姿态。

陆霄见此，终于满意。

当一个人从内心最深处放弃抵抗和挣扎，也就意味着，是真正服输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