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关灯,出门。
门内漏出一丝细微的呢喃:“晚安,余近……”
光是听声音都让人联想到她傻笑的模样。
“晚安。”余近对着空气应了一声,也不管门里面的那个人能不能听得见。
他一屁股坐在轮椅旁,裂成蜘蛛网的手机屏幕里,映着他疲惫中被染上了几分朝气的面容。
这好友,最终还是没能加上。
其实出门前他折腾了半天,结果发发现那刚充的十块钱话费,扣去欠的就剩两毛五,还连个像样的流量套餐都没有。
至于开热点?
得了吧,他也没啥话费了。
估计就算两人加起来,下个软件都费劲……
“改天装个宽带算了……”他盯着天花板盘算。
剩下那点钱,与其天天操心话费跟流量的问题,不如装个路由器来的划算。
一劳永逸。
他缄默着铺开疑似是夏初的奶奶留下的被子,躺了下来,但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觉。
真正在这里躺下来,他才切身感受到,这姑娘的生活真的艰苦到了极致。
比如他之前洗澡的时候发现,这个家竟然连个热水器都没有,他无法想象冬天来了到底要怎么扛过去。
总不能是整个盆,烧壶热水,然后往里面兑着凉水浇吧。
这种操作,他显然是不能看着这个姑娘独自完成的。
并不是觉得她多么金贵。
而是坐着个轮椅,还要搬运烫水壶的一系列操作,太危险了。
空调啥的就更别想了。
整个屋子就一台老式电扇在角落里吃灰。
不过这个倒是可以先不急。
但地暖问题,他必须要第一时间了解清楚。
在北方的冬天,没有这玩意儿,晚上睡觉是真会冻成冰雕。
杂念丛生,他都没心思去遐想自己已经算是跟一个姑娘同居的事实,就这么辗转反侧了好久,顺带跑去外面抽了好几根烟,才勉强算是睡下。
直到天亮,余近像是感到了某种与生俱来的“催命符”一样,带着心慌的情绪起了床。
慌张地一看时间,才六点。
又环视四周,重新意识到自己正处于这个陌生的“家”里,而周围安静到了没有任何东西在向他发送焦虑后,才算是勉强压下了那种窒息的急促感。
“贱骨头,连个闹钟都不用定……就着急忙慌地爬了起来,还真就是给人打工的命……”余近苦笑一声,站起身。
安静地蒸好一锅饭,炒了一大盘菜后,洗漱一下,就准备出门。
可是在他握住门把手的时候,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但就是不知道这种感觉究竟是出在了哪里。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后那扇房门,又发现那种空落感减轻了很多。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漏了什么。
他迅速摸索出一叠便签,在上面开始唰唰写字:
我没跑,去上班了,饭在锅里,菜也做好了,够两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