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乘一辆马车的廖秋玉看了看堂兄廖承章那落寞的脸。
她沉吟片刻忽的看向了爷爷廖扶山:
“爷爷,孙女倒是觉得承章哥哥也并不是没有重返庙堂的机会。”
“这位陈爵爷孙女虽未曾与之接触过,但……但听起来他似乎与以往的所有官员都不太一样。”
“他的胸襟更加开阔,孙女觉得他比那位苏八斗苏丞相的肚量还要大上几分!”
“当今大周吏治,经过他的这番整顿之后落网了许多的官员,朝廷从上到下空出了许多的位置……这便有了今岁秋连开秋闱和恩科两场考试的举措。”
“承章哥哥当了三年的县令,在二伯出事之前,承章哥哥那三年的考评都是极优。”
“孙女的意思是承章哥哥本就有大本事,恰又是朝廷需要用人之际,若能给钱老说说,请钱老出面……”
“您不是说去岁时候钱老长住在临安的么?”
“钱老与陈爵爷乃是忘年之交,若请钱老给陈爵爷说说,指不定承章哥哥还能重返官场!”
廖承章一听,他收回了视线看了看廖秋玉,他的视线又落在了廖扶山的脸上。
廖扶山沉吟片刻却长长一叹:
“人情这个东西可一不可二!”
“咱们廖氏一族能幸免于难,钱老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若再因承章之事去求钱老……这便显得我廖氏贪得无厌!”
廖承章垂头,微微颔首:“爷爷说的是!”
廖秋玉抿了抿嘴,忽的问了一句:“坊间传王玉卿与陈爵爷有婚约这事是真的么?”
廖扶山摇了摇头:“爷爷也不知道。”
廖秋玉面露疑惑之色:“我与玉卿姐姐虽有两年未见,但这两年里亦有书信往来……她倒是提起过陈爵爷,信里似乎也表露出了对陈爵爷之才华的仰慕,但婚约这个事她却从来未曾提起过……”
廖扶山摆了摆手:“倘若真有此婚约,那也是去岁底或者今岁初的事。”
“这段时间她并未给你来信,你不知道耶正常。”
廖秋玉想了想:“嗯,呆会回去孙女就写一封信去问问,”
她的眼睛一亮:“如果这事是真的,许能请玉卿姐姐给陈爵爷说说。”
“玉卿姐姐来江南的时候也是见过承章哥哥的,她也知道承章哥哥的才能,若有她相助……承章哥哥这事就很简单了。”
廖承章的眼里又冒出了些许希望之光来,但仅仅三息就再次熄灭:
“秋玉,这事就算了。”
“为啥?”
“不为啥,别让玉卿为难,诚如爷爷所,咱们廖家满门即便不被砍了脑袋也应该流放千里,现在能留在集庆这已是陈爵爷请皇上开恩了。”
“这样的事毕竟没有先例,即便陈爵爷有宽阔的胸怀,这件事终究是要通过吏部的。”
“通过吏部任命一个本该被流放的罪臣……这事迟早都会传到女皇陛下的耳朵里。”
“虽然陈爵爷是女皇陛下的救命恩人,可她终究是皇帝!”
“若是因我这点小事导致了女皇陛下对陈爵爷心生不喜……我廖承章罪莫大焉!”
“爷爷说的对,我们廖氏全族能保全性命就已经很好了,需知足,莫多求!”
廖秋玉心里长长一叹,心想那便不去求玉卿姐姐了,不过也得写一封信去问问她……嗯,得将陈爵爷在集庆所做的这些大事都告诉她。
她一定会很欢喜的!
听说陈爵爷在集庆呆不了几天就要走了,他应该是要回帝京,毕竟帝京还有许多的事。
玉卿姐姐会不会也去帝京呢?
对了,还得问问玉卿姐姐与陈爵爷的婚事约定在何时。
廖氏承了陈爵爷如此之大的恩情,陈爵爷与小薇小姐成婚廖氏肯定是要去参加的。
陈爵爷与玉卿姐姐成婚……廖氏也肯定是要去参加的。
陈爵爷既然说了往后大周的市场再不会有壁垒,廖秋玉又看向了廖扶山:
“爷爷,咱廖家的生意是不是也应该做到帝京去?”
“毕竟陈爵爷肯定在帝京的时候更多一些,咱廖家现在进入帝京的市场还谈不上晚……将来若陈爵爷真与他国签订了友好条约,咱大周的商品能进入他国之市场,咱们廖家得到这样的消息也更快一些!”
廖扶山沉吟数息微微颔首:
“这件事爷爷也想过,但帝京那地方咱们并不熟……呆会问问钱老听听他的意见再做决定!”
廖扶山的马车向钱士林的府邸而去的时候,有两辆马车从龙门客栈驶出,也向钱府而去。
从龙门客栈到钱府比廖府到钱府更近一些。
当日上三竿的时候,陈小富带着安小薇和李凤梧已经来到了钱士林的府邸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