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眸色深了深,还未说话,陈大人朗声说道:“谢侯爷,就算谢家军能打退来犯之敌,但如今国库空虚。”
“谢家军用什么打仗?”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谢淮与冷了眉眼。
当初他带兵跟蒙族作战的时候,京中这些人就借口国库空虚,粮草一拖再拖,要不是揽月早有准备,就算谢家军能胜,也不过是惨胜。
如今竟然还是这副说辞!
谢淮与眯了眯眼睛,“那陈大人的意思是,就算是蒙族欺负到家门口了,陛下还得笑脸相迎,将女儿嫁出去,以平息怒火?”
“那来日若是蒙族踏破关门兵临城下,陈大人是不是还要陛下去给蒙族人赔罪?”
“本侯看陈大人这不是劝说陛下嫁女儿,这是劝说陛下做大宴的千古罪人。”
“陈大人,你这是叛国啊!”
“谢侯爷,这个时候你开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陈大人脸色也沉下来,看向皇上,“陛下,老臣一心为国,若是陛下执意开战,臣也并无异议。”
“但三公主与阿尔斯楞王子却有婚约,若是直接开战,天下人不明所以,只会议论陛下而无信。”
“还望陛下三思。”
陈大人在朝堂上对皇帝说话一向如此趾高气扬,丝毫不顾及皇上的脸面。
朝堂上大半的朝臣都是陈家的门生,他一开口,应和者无数,皇上虽然气,却真的不敢将陈大人怎么样。
况且,陈大人说得也并非是全无道理,皇帝就算反驳也无法反驳。
此时,皇帝看着黑压压俯身的大臣,眼底压抑着怒火。
此时大殿上鸦雀无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既如此,飞书传令鞠先生,令三公主待嫁。”
“陛下!”
谢淮与的眼眸赤红,声音中满是不甘。
谢家军枕戈待旦,陈兵边境,满朝文武却要牺牲一个女人只为了那可笑的颜面。
他眼底是压抑不住的失望。
“退朝,谢爱卿随朕来。”
皇帝起身,拂袖离去。
谢淮与转头,透过人群,看着被群臣簇拥的陈大人,眸光沉沉。
御书房内,皇帝脸色憔悴,一瞬间好似苍老了不少。
看见谢淮与,他抬起头,指了指旁边的座位,“淮与,你来了,坐吧!”
“陛下!”
谢淮与行过礼之后,一不发的坐在了椅子上。
高大的身影透露出无声的落寞与抗拒。
“淮与,朕知道你心中憋屈,但是朕又何尝不是?”
皇帝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谢淮与的肩膀,“但是你也看见了,如今陈家把持朝政,朕亦是无能为力啊!”
从云宴安离开京都之后,皇帝只觉得自己的日子过的越发的艰难,他颇有些怀念云宴安在时的日子。
谢淮与如今虽然回京了,但是他整日除了在府中睡觉,就是借口守孝跑到白城去,他连人影都见不到。
这次若不是北疆出事,谢淮与怕是还不会露面。
思及此,皇帝眼神幽怨的看着面前的人:这把刀,怎么就不能像云宴安那样好用呢?
谢淮与装作没看清皇帝的眼神。
卸磨杀驴难道还想让驴主动干活一点也不停歇?
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