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兵争先恐后往回撤,可越是慌张,脚下越滑,摔倒之人不计其数,通通都被塌陷的冰河所吞噬。
眨眼之间便有上百人落水,哀嚎声在冰河上络绎不绝。
民兵丢盔弃甲,仓皇逃回东岸。
这第一次交锋,白水涧大获全胜。
半刻钟后,哀嚎声戛然而止,那落水的一百余民兵,通通被冻死沉入河底,也是可怜至极。
“天气极寒,冰河很快便会再次结冰。王天魁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今夜全体戒备,提防敌人夜袭。”陆云川嘱咐道。
“是!”
河对岸。
王天魁狼狈讨回渡口,期间还摔了几跤,满头都是鼓包与淤青,蒋横与孔休也好不到哪儿去。
“可恶啊!姓陆的,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王天魁冲着水寨怒吼。
“王舵主,干吼有什么用,你得拿出手段来才行啊。”
第一次出击便吃了败仗,蒋横与孔休脸上都有些不悦,死的可都是他们的喽啰与门客。
王天魁咬了咬牙,他也知道,若不能取胜,士气一散便会被墙倒众人推:
“二位当家的别着急,在出征前黄通判还送了我三十桶火油,咱们等夜深一些,给他来个烈火焚河!”
“可是咱们连寨门都靠近不了,投石机等器械也没有,如何能将火油扔出去?”孔休质疑道。
“这个就不用担心了,我统治黑河多年,战术打法,十拿九稳!”
王天魁攥着拳头信心十足。
夜。
寒风凛冽,天地极寒。
白天才融化的冰雪,晚上又结了厚厚一层。
“当家的,回去歇吧,这里有我们呢。”张三儿递过来一壶热气腾腾的烧酒。
陆云川摇摇头,李婉清给他织的这件大氅很温暖,哪怕身处风雪也感觉不到一点儿寒意。
他抖了抖肩上积雪,接过烧酒喝了一口,“过了今夜再说吧,王天魁来势汹汹,我料定他还有其他手段。”
“咦,快瞧,对岸起火光了!”
忽然,瞭望塔上的哨兵高喊。
果然王天魁再次进兵,但不同于白天,这回他先派遣工兵,推着几十只木桶,扛着木板等物走在军阵前,刀兵则紧随其后。
“这家伙在搞什么鬼名堂?”张三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看不就知道了,严阵以待,以不变应万变。”陆云川说道。
很快民兵团在距离水寨莫约三十丈远处停下脚步。
“搭滑梯!”
工兵扛着木板架子,迅速在冰河上搭出了三台莫约四五丈高的“高架滑梯”。
“点火,放油桶!”
工兵扛着油桶爬上滑梯,以火把点燃裹满油布的油桶,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一颗颗包裹烈焰的油桶从滑梯落下,借助重力势能与冰层湿滑飞速朝寨门滚去!
“王舵主,有高招啊!”
蒋横与孔休纷纷竖起大拇指。
“那是自然,王某制霸水寨多年,深知其寨门的短板,那便是怕火攻!”
王天魁傲声道:“但凡有一只油桶滚到寨门下,便可将其烧为灰烬!”
“刀斧手准备,但见寨门破碎,左右两翼,包抄杀入,夺回水寨!”
水寨这边。
“当家的,来势迅猛啊!”
张三儿惊呼,几十只烈火油桶滚来,在黑夜中的视觉冲击着实不小!
“呵……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陆云川冷冷一笑,抬手招呼道:“弓弩手准备,往寨门前的冰河射击,越多越好,越密集越好!”
油桶上裹了一层厚厚的油布,普通箭头恐怕难以射穿,既然无法直接阻止,何不缔结出一道“乱箭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