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宁的心跳得又快又乱。
她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那个在外人眼中高不可攀、冷峻威严的顾首长,此刻正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仰望着她。
他的黑眸里,清晰地映着她穿着红裙的模样,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程月宁脸颊滚烫,垂下眼,轻轻“嗯”了一声。
顾庭樾小心翼翼地脱下她脚上的布鞋,然后拿起那双崭新的红色小皮鞋,轻柔地为她穿上。他的动作很慢,很认真,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穿好鞋,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握着她的脚踝,抬头看她,薄唇微动,声音比刚才更低,“月宁,以后,你走到哪里,我都陪着你。”
这简直是犯规!
程月宁的心都快化成一滩春水了。
周围的起哄声和善意的笑声再次爆发。
“哎哟,庭樾这小子开窍了啊!”
“这情话说的,我们都听得脸红了!”
程月宁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庭樾却在这时站起身,长臂一伸,直接将程月宁打横抱了起来。
“啊——”
程月宁一声惊呼,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他抱得很稳,结实的手臂传来灼人的热度,隔着布料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走了。”顾庭樾抱着她,丢下两个字,便迈开长腿,稳步向院外走去。
“哦豁!抱走喽!新娘子被抱走喽!”程长冬在后面兴奋地大喊大叫。
院子里的街坊邻居们都笑开了花,纷纷鼓掌。
“这新郎官可真实在!”
“这体格,一看就疼媳妇儿!”
程大伯和程大伯娘跟在后面,脸上是既欣慰又不舍的复杂神情。
院子外,停着一辆崭新的军用吉普车,车头和后视镜上都系着大红色的绸花,在这片灰扑扑的胡同里,显得格外醒目和喜庆。
顾庭樾小心地将程月宁放进副驾驶座,又细心地帮她整理好裙摆,这才绕到另一边,自己坐了上去。
车队缓缓启动,朝着军区大院驶去。
今天的婚礼,就设在军区大院的礼堂里。
礼堂不大,但布置得喜气洋洋。主席台正中,挂着顾庭樾和程月宁的名字,两边是火红的“囍”字。
车一到,等候在礼堂外的军官和家属们就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顾庭樾先下车,然后绕过来,为程月宁打开车门,伸出手。
程月宁将手搭在他的掌心,被他牵着,走进了礼堂。
当他们并肩走上主席台时,整个礼堂都安静了下来。
证婚人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是顾老司令的老战友。
他看着台下这对璧人,笑得一脸慈祥。
“今天,是我们军区的骄傲,顾庭樾同志,和我们军研所的优秀人才,程月宁同志,喜结连理的大好日子!”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我作为他们的证婚人,想问新郎官一个问题。”证婚人看向顾庭樾,“顾庭樾同志,你愿意娶你身边的程月宁同志为妻,无论将来是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吗?”
顾庭樾转过头,深深地看着程月宁,那双沉静的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深情。
他没有丝毫犹豫,声音洪亮而坚定,响彻整个礼堂。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