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京城朱雀大街时,苏映瑶的指尖还沾着马背上残留的血渍。
那是方才墨羽寒替她挡箭时溅上的,此刻正随着马蹄颠簸,在青灰色裙摆上晕开暗褐的花。
“到了。“墨羽寒的声音裹着风灌进她耳中。
她抬眼,凤驾的明黄流苏已在街心晃出半段弧线。
皇后的鸾驾由八匹雪蹄马牵引,车帘绣着百子千孙的金线,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前世她就是坐着这样的车辇入的宫,那时她以为皇后递来的“补药“是关怀,直到喝下半盏才发现腹痛如绞,流掉了萧煜的。
“带苏姑娘回御书房。“远处传来宦官尖细的宣召,金吾卫的玄甲已将人群隔开。
苏映瑶抬头,正见萧煜的御辇停在街角,他隔着珠帘看过来,目光像淬了冰的剑。
御书房的龙涎香呛得人喉头发痒。
萧煜捏着密信的手青筋凸起,信尾“长乐宫“三个小字与他记忆里苏映瑶临终时攥着的碎纸片严丝合缝——那时她浑身是血,手指抠进他龙袍,只来得及说半句“皇后药“便断了气。
“陛下,这是臣今日在苏府密室搜到的。“大太监将染血的避宠玉佩呈上来,玉牌背面“墨“字刻痕深可见骨。
萧煜的指节“咔“地一响,茶盏在掌心碎成齑粉:“墨羽寒,你竟敢私调禁军护送苏家叛逃?“
同一时刻,长乐宫的烛火被夜风吹得摇晃。
皇后将一卷画像摔在李嬷嬷怀里,绢帛上苏映瑶与墨羽寒在密室对坐的身影清晰如昼:“她为何能识破暗杀?
这玉佩上的字,是摄政王亲笔!“
李嬷嬷的额头撞在青砖上:“娘娘,老奴这就去去“
“去什么?“皇后捏着翡翠护甲划过她后颈,“苏映瑶要的是本宫的命,本宫便先断了她的爪牙。“她望着窗外渐起的夜雾,“传信亲卫营,包围苏府别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苏府密室的烛火忽明忽暗。
苏映瑶将账簿翻到最后一页时,檀木暗格“咔嗒“一声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