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看着妈妈,张了张嘴,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妈,她是谁我问道,指向那个陌生的中年女人。
我是小雅的妈妈。女人说道,我今天是来为我女儿讨个说法的。
讨什么说法我问道。
你爸爸搞大了我女儿的肚子,现在该负责了。女人理直气壮地说道。
妈妈听到这话,身体摇晃了一下,我赶紧扶住她。
建国,这是真的吗妈妈看着父亲,眼中满是绝望。
父亲终于开口了：慧儿,我......
回答我,这是真的吗妈妈的声音在颤抖。
父亲低下了头：是真的。
妈妈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如果不是我扶着,她肯定会倒下。
二十三年。妈妈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们在一起二十三年,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慧儿,你听我解释......父亲想要靠近妈妈,但被我拦住了。
解释什么妈妈忽然大声说道,解释你是怎么背叛我们这个家的解释你是怎么让别的女人怀上你的孩子的
王慧,你也别装可怜了。小雅忽然开口,建国早就告诉我了,你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
你给我闭嘴！我忍不住朝小雅吼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怎么没我说话的份小雅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怀着建国的孩子,我当然有资格说话。
妈妈看着小雅的肚子,眼中的绝望更深了。
你们想要什么我强忍着怒火问道。
很简单。小雅的妈妈说道,要么建国跟这个女人离婚,娶我女儿。要么给我们五十万,我们离开这个城市。
五十万我冷笑道,你们还真敢开口。
我女儿的青春不值五十万吗女人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正想说什么,妈妈忽然开口了：我可以跟建国离婚。
所有人都愣住了。
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是。妈妈看着父亲,我要这个家,我要明轩的抚养权,我要你净身出户。
第七章
家庭破碎
妈妈的话让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小雅和她妈妈明显没想到妈妈会这么干脆,父亲更是一脸震惊。
慧儿,你不要冲动。父亲终于开口了,我们可以好好商量的。
商量什么妈妈冷笑道,商量怎么让我心甘情愿地接受你的背叛商量怎么让我们一家三口和和睦睦地接受你的私生子
妈妈,不是这样的。我想要安慰她,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妈妈看着我,眼中满是悲伤：明轩,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没有经营好这个家,才让你看到这样的画面。
妈,这不是你的错。我握住她的手,错的是他。
我看向父亲,眼中满是失望和愤怒。
王慧,你也别说得那么好听。小雅忽然开口了,如果你真的是个好妻子,建国怎么会来找我
你说什么我朝小雅走了一步。
我说的是实话。小雅毫不示弱,建国告诉我,你们的夫妻生活早就没有了,你每天只知道工作和照顾学生,根本不关心他的感受。
够了！我忍不住大声说道,你一个第三者,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妈妈
我怎么就没资格了小雅摸着肚子,我现在怀着建国的孩子,我就是这个孩子的妈妈。
妈妈听到这话,身体又是一阵摇晃。
我实在忍不住了,冲向小雅想要给她一巴掌,但被父亲拦住了。
明轩,冷静点。父亲说道。
你让我冷静我甩开他的手,你自己做出这种事情,还让我冷静
明轩,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要面对现实。父亲的语气很平静,但我能看出他眼中的心虚。
面对现实我冷笑道,什么现实你背叛了妈妈,背叛了这个家,还让别的女人怀了你的孩子,这就是你说的现实
李明轩,你怎么跟你爸爸说话的小雅的妈妈忽然开口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
他已经不配当我的父亲了。我直视着父亲的眼睛,从他背叛这个家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我的父亲。
父亲的脸色变得惨白,眼中有着痛苦,但更多的是愧疚。
好了,我们也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小雅的妈妈说道,建国,你就说吧,是选择我女儿,还是选择给钱让我们离开
父亲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我,最后说：我选择小雅。
妈妈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很好。妈妈睁开眼睛,那我们明天就去办离婚手续。
慧儿......父亲想要说什么。
别叫我的名字。妈妈打断了他,从现在开始,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小雅和她妈妈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对了,还有一件事。妈妈忽然说道,明轩,去把你爸爸的东西都收拾出来,扔到门外去。
妈......我有些犹豫。
去。妈妈的语气很坚决。
我看了看父亲,他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我去卧室收拾父亲的东西,衣服、书籍、个人用品,所有的一切都装进了几个大袋子里。
当我把袋子拖到门外的时候,父亲还站在客厅里。
建国,走吧。小雅拉着父亲的手,我们回家。
父亲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我,最后跟着小雅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妈妈两个人。
妈妈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发呆,泪水不停地流。
我坐到她身边,轻轻地抱住她。
妈妈,别哭了。我说道。
明轩,妈妈是不是很没用妈妈哭着说道,连自己的丈夫都留不住。
妈,这不是你的错。我紧紧地抱着她,是他不配拥有你。
妈妈在我怀里哭了很久,哭到声音都哑了。
那一夜,我陪着妈妈坐在客厅里,谁都没有说话。
我们都在消化着这个家破碎的事实。
第八章
艰难时光
第二天,妈妈请了假,我们一起去了民政局。
父亲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身边还跟着小雅。
整个离婚手续办得很快,没有太多的争吵,也没有太多的纠缠。
妈妈要了房子,父亲净身出户,我的抚养权归妈妈。
当工作人员把离婚证递给他们的时候,我看到妈妈的手在颤抖。
二十三年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
走出民政局,父亲想要跟我说什么,但我直接拉着妈妈离开了。
我不想再看到他。
接下来的日子很艰难。
妈妈表面上看起来很坚强,该上班上班,该做饭做饭,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我知道她心里很痛苦。
有时候半夜里,我会听到她在卧室里哭泣的声音。
我想去安慰她,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学校里,我也变得心不在焉。同学们都发现了我的变化,但我不想跟任何人解释。
一个月后,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明轩,我们见一面好吗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没必要。我直接拒绝了。
求你了,就一次。父亲的语气里带着乞求。
最终,我还是同意了。
我们在学校附近的一个茶馆见面。
父亲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中的神采不再,整个人都显得很沧桑。
明轩,你和你妈妈最近怎么样他问道。
你觉得我们能怎么样我冷冷地回答。
父亲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想说,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助。我站起来准备离开。
明轩,等等。父亲叫住了我,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
小雅她......父亲犹豫了一下,她流产了。
我愣住了：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星期前。父亲的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医生说是因为压力太大,情绪波动太厉害。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轩,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父亲看着我,如果小雅没有怀孕,如果我们当初没有被发现,你觉得我和你妈妈的婚姻还能维持下去吗
这个问题让我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父母的感情问题。在我的印象中,他们虽然不算很亲密,但也算是和睦的。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
其实我和你妈妈的问题不是从小雅开始的。父亲叹了口气,我们的问题存在很多年了,只是一直没有爆发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解决为什么要选择出轨
因为我是个懦夫。父亲苦笑道,我不敢面对,只能逃避。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情很复杂。
明轩,我不是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些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父亲说道,你妈妈是个好女人,但我们真的不合适。
那你现在后悔吗我问道。
父亲想了很久,最后说：我后悔的是伤害了你们,但我不后悔做出那个选择。
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茶馆。
回到家,妈妈正在厨房里做饭。
看到我回来,她笑了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饿了吧,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我看着妈妈努力保持的笑容,心里涌上一阵酸楚。
妈,我刚才见了爸爸。我说道。
妈妈手中的锅铲停了一下,然后继续炒菜：他怎么样
他说小雅流产了。
妈妈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哦。
妈,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妈妈关掉火,转过身看着我：明轩,妈妈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爸爸的事了。妈妈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你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就知道了。妈妈坐到餐桌旁,女人的直觉很准的,他一有变化我就察觉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在等他自己坦白。妈妈的眼中有着悲伤,我以为如果我装作不知道,他也许会回心转意。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妈妈一直都知道,原来她一直在默默承受着痛苦。
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因为我想保住这个家。妈妈的眼中有泪水,明轩,你不知道,对于我们这个年纪的女人来说,家庭意味着什么。
第九章
理解与和解
那一夜,妈妈跟我说了很多。
她告诉我,她和父亲的确没有什么激情,但她以为这就是婚姻的常态。
她告诉我,这些年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和我身上,忽略了对父亲的关心。
她也告诉我,当她发现父亲出轨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反思自己哪里做错了。
妈妈,这不是你的错。我说道。
也许不全是我的错,但我也有责任。妈妈说道,明轩,感情这个东西很复杂,不是简单的对错可以说清楚的。
那你恨爸爸吗
妈妈想了很久,最后说：恨过,但现在不恨了。
为什么
因为恨一个人太累了。妈妈苦笑道,而且,我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也许你爸爸说得对,我们真的不合适。妈妈的声音很轻,这些年,我们更像是合作伙伴,而不是夫妻。
我听着妈妈的话,心情很复杂。
妈妈,你会重新开始吗我问道。
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会考虑重新找一个人吗
妈妈笑了笑：明轩,妈妈已经四十多岁了,哪有那么容易。再说,有你就够了。
妈妈,你还年轻,你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我认真地说道。
妈妈看着我,眼中有着惊讶：明轩,你长大了。
是的,我长大了。我握住妈妈的手,妈妈,我希望你能幸福。
两个月后,我大学毕业了。
毕业典礼那天,妈妈来了,父亲也来了。
他们坐得很远,没有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敌意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
毕业聚餐的时候,我邀请了父亲。
明轩,这样好吗妈妈有些犹豫。
没关系的,妈妈。我说道,我们都需要学会放下。
聚餐很平静,父母没有发生任何冲突,甚至还为我即将开始的工作生活交换了一些意见。
明轩找到工作了吗父亲问道。
已经签约了一家出版社。妈妈回答道。
那很好。父亲点了点头,明轩一直喜欢文字,这个工作很适合他。
我看着他们平静地交流,心里涌上一种复杂的感情。
也许,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吧。
即使有过伤害,即使有过背叛,但为了孩子,他们还是可以放下成见,和平共处。
聚餐结束后,父亲要送我们回家,被妈妈婉拒了。
建国,谢谢你今天能来。在分别的时候,妈妈对父亲说道。
应该的。父亲回答道,明轩是我们共同的孩子。
是的。妈妈点了点头,虽然我们不再是夫妻,但我们永远是明轩的父母。
那一刻,我看到父亲的眼中有着感动,也有着愧疚。
慧儿,对不起。父亲忽然说道。
妈妈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
伤害过,痛苦过,但最终还是要放下,还是要向前看。
工作一年后,我听说父亲和小雅分手了。
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我想,失去孩子的打击,加上社会的压力,让他们的感情出现了裂痕。
再后来,我听说父亲申请了调动,去了另一个城市工作。
我们偶尔会通电话,但很少见面。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发现那个秘密,如果我一直隐瞒下去,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
但我知道,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有些结局注定要到来。
妈妈在两年后认识了一个同样离异的男人,是她学校的同事。
那个男人很温柔,对妈妈很好,也很尊重我。
明轩,你觉得张老师怎么样妈妈有些紧张地问我。
我觉得很好。我真诚地说道,妈妈,如果你喜欢他,就和他在一起吧。
可是......妈妈有些犹豫。
没有可是。我打断了她,妈妈,你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妈妈的眼中有着泪水：明轩,妈妈没有白疼你。
一年后,妈妈和张老师结婚了。
婚礼很简单,但很温馨。我作为妈妈的儿子,把她的手交给了张老师。
请你好好照顾她。我对张老师说道。
我会的。张老师认真地回答。
那一刻,我觉得妈妈真的很幸福。
她的脸上有着我很久没有见过的光彩,那是属于女人的幸福光彩。
第十章
新的开始
婚礼结束后,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家,这个词对我来说已经有了新的含义。
它不再是那个表面和睦,实际上充满裂痕的地方。
它也不再是那个因为背叛而破碎的地方。
现在,家对我来说,是妈妈和张老师的新房子,是我自己租的小公寓,是任何一个有爱的地方。
我想到了父亲,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虽然我们之间还有一些芥蒂,但我已经不再恨他了。
人都会犯错,都会有迷茫的时候。
重要的是能够承担责任,能够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我拿出手机,给父亲发了一条短信：爸,妈妈今天结婚了,她很幸福。
很快,父亲回复了：那就好。明轩,替我祝福她。
我会的。我回复道。
然后我又打了一行字：爸,有时间我们见一面吧。
这次父亲回复得更快：好的,儿子。
看到儿子这两个字,我的眼睛湿润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经历了什么,他还是我的父亲,我还是他的儿子。
血缘关系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
一个月后,我和父亲见面了。
他看起来瘦了很多,但精神状态还不错。
明轩,你妈妈的新丈夫怎么样他问道。
很好,对妈妈很好,也对我很好。我如实回答。
父亲点了点头：那就好。你妈妈是个好女人,她值得被人好好对待。
爸,你呢你过得怎么样
我很好。父亲说道,工作稳定,生活简单,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开始我问道。
父亲苦笑了一下：明轩,我已经五十岁了,而且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没有女人愿意要我这样的男人了。
爸,你别这么说。每个人都有重新开始的权利。
也许吧。父亲的眼中有着一丝希望,不过现在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了。
我们聊了很久,聊工作,聊生活,聊对未来的规划。
虽然我们之间还有一些隔阂,但我能感觉到,我们正在慢慢地修复这段关系。
明轩,爸爸想问你一个问题。在分别的时候,父亲忽然说道。
什么问题
你能原谅爸爸吗他的眼中有着期待,也有着忐忑。
我看着他,想了很久,最后说：爸,我早就原谅你了。虽然我不赞同你当初的做法,但我理解你的难处。
父亲的眼中涌出了泪水：谢谢你,儿子。
爸,我们都要向前看。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父亲用力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半年,我交了女朋友。
她叫林小雨,是我的同事,温柔善良,很像年轻时候的妈妈。
当我把她带回家见妈妈和张老师的时候,他们都很喜欢她。
明轩,小雨是个好女孩。妈妈私下对我说道,你要好好珍惜。
我会的,妈妈。我认真地回答。
还有,要记住爸爸的教训。妈妈的眼中有着警告,感情这个东西,需要用心去经营,不能掉以轻心。
我知道妈妈是在提醒我,不要重蹈父亲的覆辙。
妈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保证道。
一年后,我和小雨订婚了。
订婚典礼上,妈妈、张老师、父亲都来了。
看到父母坐在同一个会场里,为我的幸福而高兴,我感动得几乎要流泪。
明轩,祝你幸福。父亲对我说道。
谢谢爸爸。我握住他的手,也祝你幸福。
那一刻,我真正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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