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不停,朝着宁芳阁走去,经过韩焱院外时,她给了红鸢一个眼神。
红鸢会意,清了清嗓子,故意拔高了声音,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愤慨。
“没想到在大街上还有人敢对女子动手动脚的,那茶楼的秦姑娘真是可怜。”
“那醉鬼拉拉扯扯的,嘴里还说着浑话,秦姑娘一个弱女子,吓得脸都白了!”
“周围那么多人看着,竟没一个上去帮忙的,如今这世道可真是……”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传进亮着灯的书房里。
红鸢的话音刚落,宋朝阳便冷笑一声,接着道,“呵,那也是她活该,惹上那样的醉鬼,只怕不是轻易就能脱身的。”
“说不定,今晚就要吃大亏咯。”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激得书房里头的人猛地撞开了门。
韩焱铁青着脸,气冲冲地冲了过来。
“宋朝阳!”
“你心肠怎如此歹毒?”
秦清那样柔弱善良的女子,正在受难,她竟还能说出这等风凉话!
当真是个毒妇。
想着,他怒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秦姑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饶你!”
说完,他便甩袖而去。
宋朝阳被骂了一脸,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韩焱果然忍不住了。
他越是厌恶自己,和离的日子就越近。
她的好日子,不远了。
红鸢站在一旁,彻底傻眼了。
主子被世子爷指着鼻子骂得那么难听!
主子怎么还笑了出来?
而且,主子刚才故意说那些话,难道就是为了激怒世子爷,让他去找秦姑娘?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红鸢胡思乱想之际,韩焱已经到了西街。
远远便瞧见茶楼门口围着些人。
他挤进人群,瞧见一个醉醺醺的汉子正死死攥着秦清的胳膊,嘴里污秽语,不堪入耳。
秦清发髻散了,脸上挂着泪痕,正拼命挣扎着。
韩焱不作他想,分开挡在身前的人,就几步冲上前,厉声大喝。
“住手!”
他的声音带着世子爷惯有的威势。
秦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猛地抬起泪眼。
她用力甩开醉汉的手,扑进韩焱怀里。
“世子爷!”
“您总算是来了,您要是再不来,只怕我……”
韩焱听了,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地疼。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都是宋朝阳!
若不是她耽搁,清儿怎会受这般苦楚!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
“别怕,有我在。”
他将她护在身后,抬眼怒视着那个醉汉。
“滚!”
那醉汉喝得七荤八素,又见来了个俊俏的公子哥坏他好事,顿时来了脾气。
韩焱懒得跟这等贱民多说,直接从腰间解下一块雕工精致的玉牌,亮了出来。
是镇南王府的令牌?
这人竟是镇南王世子?
那醉汉看了一眼,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他吓得双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世……世子爷饶命!”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识世子爷,小人也不知这,这姑娘是世子爷您的女人啊!”
“小人再也不敢了!”
“小人这就滚,这就滚!”
醉汉连滚带爬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