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眼皮都没抬一下,压根没看她,只是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就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丫头,堂堂王府的世子爷,居然闹着要死要活的!”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咱们镇南王府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事到如今,旁边的韩焱反倒像是豁出去了。
他忽地站起来,梗着脖子就道,“清儿是出身不高,可她人好,又懂事,哪里就配不上我了?”
“要是父王和母妃非不同意,那……那儿子明儿就跟她一块儿死了算了!”
“你个混账东西!”
镇南王气得浑身都哆嗦,伸手指着韩焱,手指头抖得跟筛糠似的。
“老祖宗的话都忘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你自个儿能随便糟蹋的吗?”
旁边的王妃见了,急忙上前给镇南王顺气。
她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声音放得又低又软。
“王爷消消气,焱儿他就是一时糊涂。”
镇南王冷哼一声,甩开了她的手。
他如今看着这个平日里宠溺儿子的王妃,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
糊涂?
我看他是要让全家给他陪葬!
说完,又转头看向王妃,眼神锐利如刀。
“为个茶女将家里闹得鸡犬不宁,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王妃被他看得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
她捏着手里的帕子,指尖泛白,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难道要说,这一切的起因,是她想给宋朝阳下药,结果阴差阳错害了自己儿子吗?
这种话,打死她也不敢说出口。
旁边的韩焱见母妃受责,心头一急,也顾不得手腕上的疼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镇南王重重磕了两个头。
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父王,您就成全我和清儿吧!”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血丝,满是哀求。
说完,也不等他回应,又低下头,不停地磕头。
砰!
砰!
砰!
一时,屋内鸦雀无声,只剩下韩焱额头与冰冷地面不断撞击的沉闷声响。
一声声,都像是砸在王妃的心尖上。
王妃看着儿子这般作践自己,只觉得心疼得无以复加,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想开口求情,为儿子说几句话。
可她正要开口,抬眼瞥见镇南王那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色,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王爷正在气头上,她此刻再多,只怕会火上浇油。
镇南王紧紧皱着眉头,听着那持续不断的磕头声,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胸口憋闷得厉害。
这个逆子!
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性命和王府的颜面都不顾了!
他到底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那磕头声都似乎变得有些麻木。
镇南王终于忍受不住,胸中积压的怒火爆发出来。
“够了!”
他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额头已经一片青紫红肿的儿子,心中不是滋味。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你当真要迎她进门?”
韩焱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
“儿子心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