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狐媚子,惯会拿焱儿当挡箭牌。
倒要看看,她今日又能编排出什么花样来。
秦清感觉到头顶的压力略减,心下稍安。
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不敢耽搁,连忙继续说道。
“世子知晓奴家……奴家粗通些岐黄之术,略懂针灸。”
“前几日听世子偶然提起,说王妃您……时常受头风之苦。”
“世子心疼王妃,便……便让奴家过来,斗胆为您瞧瞧。”
“看是否能为您分忧一二。”
这话,半真半假。
韩焱确实提过王妃有头风,但让她过来诊治,却是她自己求来的。
为的,就是寻个由头,能接近王妃,改善关系。
哪怕只是减少些敌意也好。
说完,秦清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靛蓝色的布包。
在身前的地面上,轻轻摊开。
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着的,长短不一,泛着冷光的银针。
“王妃若是不信奴家所,或是信不过奴家的手艺。”
“可以……可以随时派人查验这些银针。”
“奴家绝不敢有半分欺瞒。”
王妃的目光,落在那些细长的银针上。
眼神微微一动。
头风是她的老毛病了。
每次发作起来,都头痛欲裂,寝食难安。
这些年,宫里的太医,外头的名医,请了不知凡几。
汤药喝了无数,却始终无法根治。
只能在发作时,勉强缓解一二。
长年累月的折磨,早已让她苦不堪。
如今,眼前这个身份低微,她素来看不上的女子。
竟说能治她的头风?
王妃的心头,涌起复杂难的情绪。
万一呢?
万一这个秦清,真有几分本事呢?
哪怕只是能让她少受些罪,也是好的。
多年的顽疾带来的痛苦,足以让她暂时压下对秦清出身的鄙夷。
和那份根深蒂固的厌恶。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秦清身上。
细细打量着。
眼前这女子,虽然看着柔弱,眼神里却透着机灵劲儿。
不像是个完全不懂事的。
王妃原本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身子微微前倾。
“你……当真能治?”
宋朝阳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泛起冷笑。
秦清果然是有些手段的。
知道王妃厌恶她,便另辟蹊径,从这头风入手。
拿捏住了王妃最在意,也最痛苦的地方。
这一步棋,走得倒是精准。
只是不知,她这针灸之术,是真是假。
若真能缓解王妃的头风,或许还能在王府暂时立足。
若是……徒有其表,甚至出了什么岔子。
那后果,可就难说了。
宋朝阳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思绪。
静观其变。
秦清听见王妃语气里的松动,心头暗喜。
王妃的头风,是她接近这位高高在上主母的唯一突破口。
“回王妃的话。”
“奴家从前在家乡时,曾有幸跟随一位走方的赤脚郎中,学过几手粗浅的针灸之术。”
她微微抬了抬眼,飞快觑了一眼王妃的神色,见她并未露出更多不耐,便继续往下说。
“那位郎中擅治杂症,尤其对妇人的头风偏头痛,颇有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