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对着车帘外扬声吩咐。
“去惊鸿阁。”
马车夫显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立刻应声。
“是,殿下。”
缰绳一抖,原本已经停稳的乌木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缓缓启动,调转了方向,不疾不徐地驶离了喧嚣热闹的镇南王府正门。
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某些有心人的眼中。
镇南王府气派非凡的正门前,身着亲王朝服的镇南王与几位前来道贺的重臣寒暄。
他眼角的余光,恰好瞥见了那辆刚刚驶离的华贵乌木马车。
韩擎的眉头微微一蹙。
他目光微凝,心中暗忖,太子殿下的马车为何匆匆离去?
莫非是对王府有何不满?
今日可是焱儿大喜的日子,万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尤其不能得罪了这位新晋的太子。
不远处的屋檐下,今日的新郎官,镇南王世子韩焱,正一脸不耐地应付着前来道喜的宾客。
他远远瞥见了那辆掉头离去的马车,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待身边的宾客稍散,王爷负手踱到韩焱身旁,脸色沉了三分。
“方才太子的车驾到了,却又走了,你可知是何缘故?”
韩焱闻,满不在乎地挑了挑眉。
“父王,您也太看得起他了。谁知道他发什么疯,突然走了。”
“他爱来不来,与我们何干?请柬我们是送到了,他不给面子,那是他的事,难不成我们还要三催四请不成?”
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镇王爷听着儿子这般轻蔑的语气,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他忽地转过身,压低了声音。
“混账东西!你上次在府中做下的好事,自己都忘了不成?!”
“你竟敢将人绑来王府!就算他那时还未验明正身,不是太子,难道你就能随意掳人了?!”
“那是何等大逆不道的行径!若非本王及时处置,你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韩擎气得胸膛起伏,指着韩焱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本王不想多说你什么。但你给本王记清楚了,从此刻起,谨慎行!”
“若再因你的任性妄为,给王府招来祸端,休怪本王不念父子之情!”
被父王当众如此训斥,韩焱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难看至极。
他自知上次之事理亏,也清楚父王的怒火并非无的放矢。
他紧咬着牙关,不甘地垂下了头,双手却在袖中紧紧握成了拳。
“……是,儿子知道了。”
父王总是这般,处处维护那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韩云烨。
不过是个运气好的酒楼伙计罢了!
凭什么一朝翻身,就能压在他镇南王世子的头上?!
他韩焱,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等着吧,总有一日……
乌木马车在惊鸿阁雅致的门脸前稳稳停下。
宋朝阳纤腰一拧,轻盈地踩着脚凳下了马车,早已候在门口的红鸢连忙迎了上来。
宋朝阳将手中几个锦缎包裹递给她。
“将这些都仔细摆放好。一会儿子若来了客人,哪些该卖多少银钱,我都已贴上了标签。”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