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四晚的旅程很快结束。
    全程不似湘西那次情窦初开的印象深刻,这回倒有些老夫老妻的安宁随和。
    返程的火车依然睡不大着,坐在卧铺床头,看着他睡得单脚垂地,踢翻的被子,露着的肚皮,便有些羡慕男儿身的便利。
    这种便利就像水里的鱼感受不到水,作为男人也少承受一些非礼的目光。
    他可以在旅行时睡在任何地方,每天早上也可以在任何地方醒来。
    脱了上衣,找根水管,洗洗头发,擦擦身子,阳光下晒一晒。
    一个人深夜走在陌生的街道,也完全不会觉得不安心,想喝酒就喝点酒,走累了找个长椅就能休息,也不用担心陌生人的骚扰。
    给他掖好被子,端详着他的睡相,有些可爱,忍不住微笑。
    摸了摸他的睫毛鼻梁与唇角,想起读书时由远而近跑来的少年,额头流下汗水的模样还清晰记得。
    车轮压过铁轨连接处的声响好像一声声鼓点,闭上眼睛仍有画面。
    小睡了两段,终于还是没法入睡。
    行李里翻出半截巧克力,小口吃了。
    中铺的阿姨俯下身,小声问,“姑娘,怎么不睡呀?”
    “不困”
    “我这里有报纸,你拿着看看”
    整整齐齐叠着的,厚厚一摞。
    随便打开,找了笑话和散文读一读。
    读到了李乐薇的,《我的空中楼阁》
    一字句的读下去,只再次觉得文学的。。。无趣。
    特别是写景写意的文学,尤其无趣。
    撇撇嘴,又翻到一篇《刘和珍君》,这次却看进去了。
    窗外不知何时渐渐明亮,天空从墨蓝转为苍白,又变成淡蓝。
    放下报纸,趁着人少去刷牙洗脸。